他俯身,两手撑在萧玉书身侧的扶手上,歪头挑眉道:“你真这么舍不得这儿?”

“呢呗。”萧玉书随口道。

时望轩便道:“舍不得那就留下,每年都有进去不想出来的弟子,没什么难的。”

听他这话,萧玉书当即轻笑道:“拉倒吧,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我就是感叹一下时间过的快,没别的意思,你真较真。”

时望轩听着,膝盖无意似的碰了碰他的腿,温声道:“于你我而言,年岁又算不得什么,你这样唉声叹气的,我还当你心里藏事呢......”

当然是藏事,

如今青年模样的萧玉书静静看着藏书阁里闲聊似的两人,眸光流转,心中苦涩。

那时的他感慨时光过的快,并不是舍不得学府里的一切,而是心里知晓这样的日子每流逝一天,他距离离开也就越近一天,

分别越来越近,萧玉书如何能提起心情,自然满心惆怅不舍。

奈何时望轩不曾知晓此事,他也不能说出口,只能憋在心中自讨难受。

可时望轩对此真的毫无察觉吗?

以前萧玉书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直到此刻,

在时望轩的幻境里,在时望轩个人的主视角中,萧玉书看到了自己不曾知晓的、他同魍魉间的对话。

识海中,魍魉道:“不过就是过去些时日而已,哪里用得着感时伤怀?”

“感时伤怀乃人之长性,你自然不懂。”时望轩这话摆明是在嘲讽魍魉一只鬼不懂人性。

给魍魉气的骂骂咧咧道:“那我说的也没差啊,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什么可怀念不舍的?愿岁月慢流,那跟做梦有什么区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