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桑禹的父母也觉得桑禹之后再没了前途和希望,将所有精力放在培养他的弟弟身上,带着他的弟弟出国了。
人为什么会这么坏?
或许人本来就是坏的,只是能装的太多,容易蒙蔽了眼睛。
反正那时的桑禹再也不会觉得世上有什么真心的好人了,所以他干脆把自己关在了出租屋里,队伍里的补助微薄,他只能靠着以前上学时候不务正业练出来的游戏水平给别人代打赚钱,
赚的不多,有时还会遇上别人跑单,
无所谓,能混口饭就行了,最起码泡面也香。
那时的桑禹心如死灰,都打算后半辈子一直窝在这个出租屋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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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久之后,有个昔日战友给他送了一只军犬。
准确来说,是不合格的军犬,
这只小捷克狼犬注意力很难集中,不听训,但那个战友或许是想起了以前在射击训练上注意力总是高度集中的桑禹,所以几番转折下,把这只淘气小狗送到了桑禹身边。
小狗刚来的第一天,就被桑禹丢了个脏背心关门外边去了,
开玩笑,他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养只这么能吃的狗干什么?
就算养的起,以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溜它?
但头天晚上桑禹还是把这小傻狗拉回了屋里,
不为别的,
这傻狗挠门,吵到了街坊邻里,桑禹又挨骂了。
只得压着火气把这狗拎回来,塞点吃的堵上这张嗷嗷叫的嘴。
还捷克狼犬呢,小时候不也是屁大点、饿了就哼唧哼唧来回蹭桑禹小腿求饭吃的软蛋,可惜了,桑禹的腿一辈子不会再有知觉了,就算小狗再怎么用自己软乎乎的身躯蹭他,他也感受不到。
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知道要赶紧把这傻狗送走,不然更加麻烦,
自己已然适应了一个人颓废的活着,这么大点的破屋子哪里还装得下一只随时随地活蹦乱跳还消耗好多狗粮的傻家伙。
桑禹觉得这狗必须得走,所以他第二天厚着脸皮摇着轮椅,挨家挨户的问有没有人想要只狗,他怕别人不喜欢,就卯足了劲儿夸这样的狗在部队有多厉害,
结果呢,问到最后都没人愿意理他,甚至还有人玩笑般嘲弄道:
“这部队里的狗往后是不是也得断两条腿,坐轮椅啊?”
就这么一句话,如刀割斧凿般钝痛,痛的桑禹后面无功而返的路上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也抬不起头来,
因为难受的厉害,他想下意识拿根烟出来抽一口麻痹一下自己,谁料受过伤的那个胳膊又开始抖了,抖得厉害,刚拿出来的烟又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桑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落在轮椅轱辘边、自己无论怎么弯腰也够不到的烟,下一刻,有滴泪砸到了烟嘴上。
其实这几年他捡不起来的烟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么一个,
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不在乎差不差这么一说,
桑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等电梯的时候、在有人来之前拼尽全力将剩下的眼泪憋回去,免得再惹来旁人一阵异样的眼光。
可是那根烟是真的捡不起来,他的眼泪跟委屈也是真难以忍住。
“呜......”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东西,桑禹的耳边响起小狗哼哼唧唧的声音,
但他这会儿正烦着呢,没工夫搭理这傻狗,因此冷着脸并不给予任何理会。
奈何狗这种生物就是天生黏人,见桑禹不搭理自己,它就两只前爪扒在桑禹的腿上,使劲摇晃着尾巴,嘴里的呜呜声更大。
桑禹受不了了,一把抹去眼泪,骂道:“你他妈的有完没......”
“呜呜.......”
这只黑不溜秋、两眼水汪汪的小狗,嘴里轻轻叼着桑禹捡不起来的那根烟,后腿使劲蹬着地,正努力抬高自己的嘴巴,想要桑禹接过自己嘴里的东西。
刚坐上轮椅那阵儿的桑禹曾期望过能够有一个人帮他捡一次烟就行,但这几年浑浑噩噩的走来,没有一次实现过,所以这个奢望就被他自己踩进了泥里。
给他捡烟的人他设想过很多,家人、熟人、朋友、邻居,
但到头来只是一只刚认识了一天的小狗。
这只注意力不集中的小狗最终还是留在了桑禹脏乱的出租屋里,
为了养这只能吃的傻狗,桑禹还是放弃了吃力不讨好的代打,毕竟他有只时不时抖一阵的破手,水平也高不到哪儿去,养自己都够呛,更别说一只还在长个的小狗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