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四川督抚大员亦以军兴以后,尽成焦土,巨木尽已被太平军毁伐,水路运输极度困难,购料之难,亦可概见,恳请展缓期限。
两江总督李宗羲更是愤慨,奏曰:星变屡见,外患方炽。上年御史沈淮请停止园工,臣亦昌贡愚忱,言不足采,工仍未停。兹复鳃鳃过虑,有不能已于言者。时局之艰难,度支之短绌,特一端耳。今洋人近在肘腋之间,圆明园距京城数十里,既无坚城管钥之固,复少大支护卫之兵。
频年以来,每遇民教争斗之案,洋人要求不遂,动挟兵船。兵船所指,先以天津,天津朝警,则海淀夕惊,此事势之必然者。燕居无戒备之虞,而西山为逋逃之薮,岛人有反策之心。皇上奉皇太后于此,此臣所万分不安者也。
如蒙皇上干纲立断,速谕停工,天下臣民,知皇上有卧薪尝胆之思,必共振同仇之气。加以磨砺,积以岁年,不患不斩月氏之头而系楼兰之颈也。异日百姓阜康,四夷宾服,灵台经始,不日可成,奚必亟亟以图其艰哉!
盖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苟不以敬畏为心,其英睿之君必萌骄肆之念;苟无正人在侧因事进规,则小人务为谄邪,以窃禄位。近日大学士文祥之引疾,侍郎桂清之外调,道路颇有惜词。臣窃谓老成忧国者,宜留之左右,以辅成圣徳;忠直敢谏者,宜导之使言,以恢张圣听。
同治帝充耳皆闻,不置可否。
军机大臣文祥甚是焦虑,急至总理衙门,拜谒恭亲王奕訢,文祥道:吾皇少不更事,王爷何不上疏劝阻?
奕訢道:吾皇修园之心,文大人岂能不知!两宫垂帘十余年,吾皇不胜其烦,此乃树上开花、借局布势矣!
两人正自言语,英国公使威妥玛来防。
文祥道:公使先生所来何事?
威妥玛道:本月4号,倭国明治皇帝敕令萨摩藩武士西乡从道率兵3600,借地操兵,进犯台湾。尔国东南台海战事已开,北京城内一片祥和,我甚为不解,特来问询。
奕訢惶恐,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