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法医……”他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在听。

“对不起,我……我不是想……”林奕想做一些解释,却猛然咳出一口鲜血。

她泪流满面地捧着他的脸,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是一味的摇头。

“帮帮我……我想活……我还有……家人……”他话语断断续续,努力地想抬起右手,逐渐涣散的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一如她向他求救时那般……

她捂住嘴,泪滴滴落在他的额头,顺着眼窝滚下。

“对不起……对不起……”她抽泣着,无力道,“我……我救不了你……”

大部分随身的医疗用品都在车和旅店里,此刻外面还有搜查的雇佣兵,末路依偎在此的两人,几乎是枯等着命运的降临。

只是上一次,他做了选择。

这一次,她无能为力。

“是吗?”他咳出一口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手颤颤巍巍地在胸口摸索着。

她看得不忍,问道:“你在找什么,我帮你……”

他喉咙哽咽着,眼泪似乎不受控制地沿着眼角直直滑落。

“胸口……手……手……”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偏过头去,紧紧抿着红唇,手慢慢伸进他的针织衫的口袋。

里面是一个很迷你的小册子,像是一本小巧的备忘录。

他似乎笑了,像是在点头。

她指节轻颤着翻开,里面每一页都贴着一张小小的打印照片。

彩色的图案,刚成型的胎儿,从医的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那是什么照片。

她捂着嘴,泪水肆意而下,几乎连那本没有重量的小册子,都再也拿不稳。

林奕费力地抬着手,先把那小册子拿在自己手里,努力地够着,却又无力地垂下,直到夏初霁将它塞在他手心。

“是我的孩子……”他嘴角的血痕在寒风中干涸,微微扬起的弧度,似乎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就是好可惜,没能……没能看到他们出生……好亏欠……她们……”

林奕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眼皮沉重得连抬都抬不起来。

“好亏欠……亏欠……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