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恬还想再替关皓分辩两句,就弱小无助的被黑瞎子揪着扒拉到身后,他侧身挡住关皓秦恬,语气淡淡的说:
“头领,这小丫头说的不是没道理啊,你我这样的人,本身就比寻常人更能嗅到危险。”
黑瞎子轻笑一声,直直盯着头领一字一句的说:“而我们少爷,只不过尤为出类拔萃罢了。”
头领的身高稍稍逊于黑瞎子,他微仰头与其对视,明明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却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凶兽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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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肌肉不自觉绷紧,这代表他的身体快过他的意识警告他眼前人的危险,但出于雄性过于旺盛的自尊心,他双眼微眯,再次质问道:
“是吗?那你是在装神弄鬼什么?这么黑的环境你戴个墨镜,能看见什么?”
但此话一出,出乎他的意料,黑瞎子带给他的压迫感骤减,关皓却双眼冰冷的朝他看来。
黑瞎子无所谓的对着头领说:“有一种眼睛的疾病,越黑的地方,病人的眼睛看的越清楚。”
头领见黑瞎子收敛声势,仍未见好就收,立刻要求:“把眼镜摘了!”
黑瞎子前移上身,抬起右手竟当真就要去摘。
关皓觉得自己的神经在某种绷断的边缘,他上前揽住黑瞎子的腰阻止了对方的行为,随后对着重新移来目光的头领,声线冰冷:
“你看了他的眼睛,你会死。”
“就比如我现在告诉你,那个姓屠的已经死透了,你信还是不信?”
他全身浸泡在一种冰冷的愤怒与压抑的自责中,一激灵再次尖叫起来的时候,他却倏而笑了起来,指了指头领派去爬藤蔓的手下,笑意加深,轻飘飘的说:“她会死。”
头领瞳孔骤缩,身后尖叫声与混乱的枪声随之乍响,他却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脊背发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黑瞎子敛了惯常的笑意,他看着关皓唇角弯弯,眼神却像是生了冰,身上带着一种不应该出现的阴冷之意。
他后悔了。
他知道关皓的异常源于什么。
他知道关皓很在乎他。
他不应该还像过去一样,权衡轻重之后无所谓的暴露眼疾弱点,更不应该让这件事情的起因源自于想要掩盖对方的“失误”。
——“失误。”
黑瞎子想起关皓曾经很郁闷的解释过这个问题。
他说:“师傅,你知道膝跳反射吧?一激灵就是膝跳反射,除了找找人找找路,别的时候它都不由我控制,如果我失误暴露了它,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忘记自己说了什么,总归不可能是没关系、不会的这种安慰的话。
所以他后悔了。
他应该早点告诉关皓,暴露不暴露都没关系,那不是失误,你没有给我带来麻烦。
或者干脆承认,说你确实有一点麻烦,但我全盘皆收。
但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里的枪,绷紧神经。
谁想杀了关皓,他就先崩了谁的脑袋。
......
关皓的愤怒越浇越烈,一激灵疯狂提醒他快点跑路,在愤怒至极的情况下,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胸口的钝痛与悲哀。
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发疯,他非常不理智、非常鲁莽、非常无能狂怒的在恶化事态。
他看到了黑瞎子在做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而且还是因为要保护他,他不愿意的,他不愿意对方受到任何伤害。
......那我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关皓的大脑骤然冷却,他看到了黑瞎子沉默安静的站在自己身旁,手指却警惕的放在扳机上,他看到了头领满目惊惧与警惕,更看到了头领身后雇佣兵们隐隐对准他的枪口。
甚至某一刻,他看到了身后的秦恬眼眶微红,轻轻发抖着双眼哀求。
这都源自于我的不理智。关皓心想。
不要再搞砸了。
关皓静静的看着头领,神色有些疲倦,轻笑了一下,却是语气淡淡:“我只是对危险感知比较敏锐而已,再不走这里还会有危险,要不要跟我来,你们随意。”
随即他转过身去,后背对上所有枪口,找到路强硬的推着秦恬和黑瞎子走在前面。
黑瞎子紧紧抿起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动了动唇,找到、握紧了关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