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就会埋丧人,我是真闻见了”,说话间,柳老太将手头的草绳压紧,又闻了一下,“对,就是肉味,还是猪肉。。。”
柳老爷子懒得再搭话,他刚从地里回来,心烦得很。
往年一亩地差不多能产两石粮食,去年大旱,他和两个儿子加在一起二十亩地,才只出了二十五石粮食。
扣除一大家子的吃食,再除去佃租和赋税,只剩了不到九百文,这点钱要支撑着全家人整年的开销。
若不是朝廷下令减免赋税,他们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好不容易入冬前种了冬麦子,盼着入伏收上一茬卖点钱,日子就缓醒过来了。
谁成想又碰上虫害,眼瞅着今年的收成又要大大降低,柳老爷子愁的慌,不知道这日子该咋过。。。。。。
娘仨走过村头的古柳,一路来到了柳家老宅。
陈氏站在院门外踌躇不前,好些年没踏进柳家大门,心下有些紧张。
她忍不住暗暗猜想,待会儿婆母若是看到她,会不会把她赶出来?
柳依依则是好奇地打量起来,只见院门顶上,长着大簇大簇的金银花。
傍晚的光照不算分明,隐约可见藤蔓蜿蜒曲折地攀满了院墙,花瓣还未绽放,只在风吹时才有轻微的淡香拂来。
柳依依开心得很,心想等到五六月份花开时,她一定要来商量阿奶,让她摘上一些,回家晒干了泡水喝。
低头又看到灰色的土砖墙,底边附着厚重的泥土,贴墙边闲散地长了些小草。
她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弯腰细看过去,发现竟是些酌浆草,三片叶子随风而动,互相依偎,难舍难分。
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她拾了一块石片,蹲下身来,挖起一棵酌浆草,果然,根部结了类似小萝卜的透明茎块。
柳依依胡乱擦了一把塞进嘴里,叶子酸酸的,根茎块清脆爽口,水分十足,是熟悉的味道。
柳文成正在一旁不自在。
自从阿娘和柳家人闹掰之后,他就只有初时趁阿娘不在家,偷偷来过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