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猴子是修炼的天才,是被天道宠幸的妖,和他这种靠训练和实战堆砌出来的「柱」不同,猴子的术式夸张,强大,富有想象力,是足以令人痴迷的艺术。
“你有个好师傅。”男人说道。
“我知道,所以他才对我这么严格。”花间游摊起手,吹了一下,一柄道剑就变了出来。
此时,狼族少年突然绕到了花间游后方,他双手拍向地面,地上的枫叶缠绕成尖刺,将花间游束缚其中。
“法不及上位,小子。”花间游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可挣扎了两下才发现不对劲,“嗯?你已经是半柱了,好吧。”他看着枫叶在自己眼前不断变大,他用手指触摸了一下,“疼疼疼。”他把手伸回来,用嘴巴吹着,然后脚也开始疼的跳起来,滑稽地像是在跳舞。
“没有血,没有伤口,你练过身体,金刚不坏。”少年冷冷地说,“但是人的神经是会崩溃的,你会因为疼痛而脑死亡,现在投降还可以饶你一命。”
“你人还怪好的嘞。”猴子笑了笑,他的眼睛中燃起一团奇怪的火,“佛·火。”随着猴子嘴里吐出道言,他的身体开始燃起火焰。火焰从眼睛蔓延到了身体,再到剑,再到枫叶。
少年的术式被焚烧殆尽,枫叶在风中化为灰烬。
“秋,快跑!他不对劲!”男人刚大声说完,猴子就瞬到了少年身前,咧嘴一笑,一拳将其打飞出去,而那少年捂住被灼烧的胸口,全身的妖力在刚才的一瞬间就被焚烧完毕。现在他浑身像浴火一样痛苦,仿佛像在受劫难一般,没了妖力,他纵使有千般本领和术式,再也使不出来。
男人提剑迎击过去,他全身的妖力自己已经开始燃烧爆发,与其和徒弟一样,让妖力被猴子的火烧完,不如自己提前爆发,寄全力于一剑。
花间游没有避开,他知道这剑劈到地面上,所引发的震动足以引起敌人援军的注意,于是他主动伸手接住狼的剑。随着花间游的眉头一皱,他手臂颤抖地接住了这剑,“好疼啊真是,手快散架了。”他露出猴子尖牙,笑道。
他的佛火开始旺盛的燃烧起来,狼的妖力全被它贪婪地吃下肚子,火焰越烧越盛,像是能焚烧一切。
沈墨七痴迷地看着那火焰,仿佛其中有真谛一样,万千箴言喃喃传入他的脑海。
上次见这种质量的火焰,还是蒂芙尼的罪业之火,以及薇尔莉娜的诡异火焰。它们都很美,美得像毁灭本身,尽管殊途,但却同归。
“不要走火入魔了。”音拉住沈墨七,他又恢复了平静般说道。
“嗯.....好。”他回答。
沈墨七知道他在伪装,也知道他有一天也一定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沈墨七又回头看了看他的面具,还是那股说不上来的亲切,他有种想看他面具下真容的欲望,这种感觉没有长时间的共处,绝不可能存在。
难道他是龙语的同学....不,就算是同一个学宫的,他认识的也不多。难道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或者哥哥?可他又明显是妖,不是人。而且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听说有过什么亲人....这种莫名其妙的疑惑想法还是快忘掉比较好。
“好热啊,好热啊!”花间游原地跳起来,看见男人露出拼命的笑容,还提着剑向他冲来,花间游一拳将其打飞,“命都不要,真是疯子。”他叫骂道,也不知道这拳力度如何。
“我去找片水静待一会儿,你们不要过来,我快热死了。”花间游焦急地回头对着一片黑暗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灵魂之火,源自汝心。”音在黑暗中说道,他拍拍手,一条蓝色的鱼从他这里游到花间游身旁,在花间游诧异的眼神中,钻入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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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跳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口,“什么东西钻我身体里了?...咦?我火呢,我佛火呢?”
“好像是被收起来了...平常需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做到的...你是谁?”花间游震惊地对音说。
不过谁也没想到,一只箭又射了过来,直接射在花间游的脑门上,虽然不至于直接穿过脑门带起血花,但也让他两眼一白,陷入昏厥。
“北山苏苏,出来!”还是那个自废双眼的男人,他手持着弓,靠在树旁,浑身上下一片漆黑,没有完好的地方,他呼吸缓慢且沉重,双眼空洞深邃。
“北山苏苏,出来!”男人又一次大吼道,但说完后,他的嗓子就不行了,仿佛一片枯叶,掉进了名为枯竭的井中。
北山苏苏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她披着黑色斗篷,看着男人脚下的黑衣碎片,那曾也是她的战袍。
“北山千,这不是你的错。但我不想屈服,你四十年前在我刚参军的时候就说过,我们北山狼族天生就是自由的 ,每个人都有奔跑在原野上的权利。”
“我不想再当北山一心一柄血腥沉默的刀,我不想再看见和我长的一样,说着同一种语言的人绝望的死在我的眼前。我想知道,上天为什么让我们生成这样,教给我们语言,让我们相知,相识,让我们幻想未来。我想成为人...千队长。”北山苏苏对他说道。
可男人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留下一声苦笑。
北山苏苏默默对他行了一个军礼,片刻之后,她选择背身离开。
“哼哼...带上我的那份自由,去奔跑吧,像一匹真正的狼。”北山千望着北山苏苏的背影,嘴角动了一下,缓缓闭上了残破的眼睛,倒在秋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