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出汗，Lisa的精神疲惫感减轻了不少，后面的两天二人也就依旧保持这样的节奏。白天去项目上寻找问题，下午返回，吃饭，开会，然后运动一下缓解精神压力。

跟着的两个项目的经销商都是洪总，他的配合度还相对高一些，但涉及到赵猛的事情嘴巴很紧。这两个项目中有一个如预期一样，医院使用了假的财报，把自己的年收入上调了50%左右，还在审查期的银行流水中刻意的注了些水，把收支规模都做大了一些。但是颜晖还是从医院的门诊量、医技科室的人流量、住院数这些需要到现场才能看到的情况中查出了破绽，和医院的对峙过程中，医院没办法解释这些真实的数据和自己提供的报表间的出入，到最后也承认自己确实提供了虚报的材料以得到投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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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项目倒是真没什么问题，无论是医院的资质还是设备的金额，颜晖和Lisa以各自的方式去寻找纰漏但都一无所获。最后洪总也出面招待二人吃了一顿晚饭，以示对两人这次来访洛省的支持。虽然依旧没有说关于赵猛的事情，但是对于第一个医院提供假的报表也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而另一个没问题的项目他也表示有不好的合作项目在前，尊重理解B司做的一切决定。

回到酒店，开完电话会。Lisa问颜晖为什么今天洪总要以坦荡的姿态和二人见面，颜晖想了想，也只能把洪总的行为归咎于挽尊二字，估计他也知道这次因为赵猛的事情，和B司的合作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只能希望后面不会牵扯到进一步的官司里。

本身，通过合理适度的外部注资，提升医院的硬件水平，从而让一个医院可以更好的在地区公众卫生事务中服务当地的居民是一件非常良性的发展历程。只是从业这么长时间，颜晖也见了很多人在这上面走了歪路，近的有赵猛这样通过投资各种问题项目，甚至造假来给自己牟利的；远的也有像O司那种，直接把一个医院作为融资套现的壳。这种变化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的某套运行逻辑是否出了问题，各种无力感如同极夜笼罩，让人窒息。

其实，工具本身没有善恶，有善恶的只是使用工具的各色各样的人。长时间的和这些或善或恶，或单纯或复杂，或聪明或愚钝的人打交道，让颜晖也明白除了疯子，每个人的行事必然会遵循一定的行为逻辑，当两人要站到对立面时，也只有手段高明与否的区别，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也往往身不由己。

谢菲菲上了几天班，也逐渐开始融入那个环境。他们公司做的业务是OA系统，也就是很多公司数字化办公的内部系统，黄瑞所负责的部门都是些维护系统的软件工程师，通俗的讲就是程序员。谢菲菲做的就是这40人团队的内部支持，工作内容最核心的内容就是给下面的员工初审报销单，需要下属出差的派工单由黄瑞签发后，都会抄送给谢菲菲，在下属出差后她跟着邮件里的派工记录核对出差单据、发票，而这些软件工程师大多数的工作在办公室就可以处理，因此实际上这不分的工作强度并不大；剩下的常规的内部工作都没有太难，之前的行政还没有去总部报到，也在带着谢菲菲入门。

这些工作内容其实并不需要太过专业的知识，这也是黄瑞在仅看过谢菲菲的简历后也就拍了板，一来，都是一个圈儿的朋友这种事儿自然有所倾斜；二来，最近黄瑞也在看各种管理方面的书籍，他依稀记着一本书上写的一个人最好有律师、医生、官员之类的朋友，在他眼里，颜晖是和医院、律师和官员间都有交集的一个人，自然也是有进一步的熟悉价值。

每次出差，谢菲菲都会要求视频查岗，这趟出差也自然不例外，有次看到Lisa和颜晖还在一起开会，她虽知道这都是工作，还是心里觉得有些别扭。颜晖也只得在后面解释，就是一起开个会，有些数据在别人电脑上，在一起看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