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erson听到这里，隐约的猜到周章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否则在他这个年龄直接换赛道并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但必要的试探还是继续进行下去。

“哦？那我倒好奇了，老周你在医疗圈儿混了二十多年，怎么这时候想着做这种serious change，这和你的风格不一样啊。”

Anderson在神态上稍纵即逝的细微变化自然被周章这只老狐狸准确的抓到，他知道面对另一只段位更高的老狐狸，继续绕弯子会容易被绕进去，于是直接把话题挑明。

“我看不光是医疗圈要变，就连咱们公司后面会怎么样都不好说的。你说是吧？”

Anderson板正身子，凝视了一会儿桌子对面的周章，见他神态坦然自若，随即释怀般的笑道：“好啊好啊，还是瞒不住你。那咱们就明说，需要我后面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样的条件。”

Anderson的态度实际上肯定了周章的猜想，公司在后面的发展应该和之前的预估大差不差。以周章对Anderson的了解，到了这种可以摊开讲的阶段，后面的事情无外乎利弊权衡。而Anderson并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一类人，只要不伤害到他的利益需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这两人谈了一早上，周章用医疗组那些已经揣到兜里，在今年6月之前一定可以达成的项目总量给Anderson做了承诺。换来的是Anderson保证，保证在他换工作的事情上B司不会有任何阻挠，以及团队里那些跟着自己干了几年的员工不会受到Nelson那一派系的区别对待。Anderson也直接承认了周章对B司未来做出的判断，只是具体的细节没有说太多，到了年中时，无论B司是就地解散还是找人接盘，这都与周章的关系不大了。

到了两人一起吃午饭时，Anderson终于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老周，你是怎么猜出来这些信息的？”

“先是看到医疗行业有变化的痕迹，行业内的事情我没有察觉到就是失职了。后面公司里的动作，比如对远海项目的那些处理方式，无论是明面上放任Nelson乱搞，还是从实际上切割公司基本盘和远海那堆生意的动作。到最后年会时突然冒出来的激励计划。这些事儿一起发生，毕竟公司的业务里医疗行业贡献了一半，那么后面的事儿也就只有那几个可能了。”

“聪明，我一直觉得公司应该让你坐Nelson的位置。但是那帮老外的念头你也是知道的。”

“明白，谁叫我不是白皮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