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玩起了老套路,称病,表示皇帝这活儿干不了,狗都不干!”
“结果可想而知,你都当上这个皇帝了,你不干也得干。”
“至少得干个两三年吧?到时候,你想退位,没人拦着你,要不然,别人还说咱们这些大臣不干人事,人家刚当上皇帝就给毒死了……”
“不管是大臣还是后宫,都要讲究个脸面的嘛。”
“于是乎,赵曙这才悻悻然的继续当皇帝。”
“赵曙表示,你既然让我当皇帝了,那我干了,你可别说三道四。”
“于是乎,他提出了想要变法的想法。”
“结果,曹太后当场就给否了。”
“之前就说了,曹太后属于保守派,不会变法,也不可能变法。”
“以至于,赵曙与曹太后的关系闹的很僵。”
“英宗就很生气,你让我当皇帝,现在我想干点事情,你这不让干,那也不让干?你什么意思?”
“你太后你了不起?你太后,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太后就可以弃天下于不顾?”
“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说真的,赵曙也是年轻,一席话,说的曹太后那是无地自容!”
“曹太后都跑到韩琦那边哭了,她对韩琦表示:老身殆无所容,须相公作主!”
“韩琦就开始打圆场,唉,你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儿子生病了,难道做母亲的,就一点都不能容忍吗?太后啊,您与官家是母子,而不是同事啊!”
“就这样劝说一段时间,曹太后的心情才算是好了点。”
“后来,韩琦又去跟宋英宗说,宋英宗就表示‘太后对我无恩!’”
“后来,是反复的劝说,宋英宗才听了进去,缓和了下关系。”
“当然,这缓和,肯定是表面缓和。”
“变法这事,没得商量,谁敢去碰变法,谁就得出事。”
“他以为韩琦这老小子还是变法派,实际上,此时的韩琦,早就变成了保守派。”
“当年韩琦变法,不是因为他多爱百姓,多爱国家,只是简单的因为,他刚出仕,需要做出一些政绩,用来提升自己的地位与威望,说白了就是刷成就!”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韩琦已经出任山陵使,并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平章事,进封卫国公。”
“妥妥的大佬一枚!”
“他既然成了大佬了,那自然而然的就会反对变法。”
“以前他是愣头青,是小透明,变法也是革有钱人,有权者的命!可现在,他是卫国公,是平章事,是兵部尚书。”
“这要是变法,不就成了革自己的命了么?”
“所以,他暗地里,其实是反对变法的。”
“关键是,赵曙不知道,他还专门重用韩琦、欧阳修、富弼等人,想要解决仁宗时期没有解决的问题!”
“先是冗官的问题,最后兜兜转转,也只提出个让品级官员转迁年限加长的操作。”
“这一整车,的确缓解了‘冗官’问题。”
“但治标不治本,‘冗官’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这也正常,让韩琦这些人变法,根本变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韩琦更不会提出当年他们提出的那些政策来。”
“如果提出来,那就是打他们现在的脸。”
“所以,就提出个官员转迁年限加长的操作。”
“当年韩琦有多意气风发,现在的韩琦就有多小心谨慎。”
“屠龙者,终成恶龙!”
“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乎,就这么干了一年,这时候,赵曙开始查账了。”
“治平二年,赵曙打开账本一看,嗯,今年收入:一亿一千六百一十三万两白银!”
“很好!赵曙很满意!”
“然后再看国家支出,一亿二千三百四十五万两白银!”
“好家伙,赵曙当时人都麻了。”
“国家一年收入一亿一千六百万,结果要支出一亿二千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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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妥的入不敷出!”
“而这里面,支出最高的,还是官费与军费。”
“军费高,是因为兵太多!”
“当然,吃空饷的肯定更高。”
“官费高,是因为从宋太祖时期,就开始有意的提升文官地位。”
“所以,从宋太祖时期,就出现了对‘士人’厚赏的情况。”
“到了赵光义,这情况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时间一长,整个官僚集团就臃肿的不行。”
“之前,无数人都在喷朱元璋制定的宗室供养制度不行,是个垃圾。”
“可实际上,宋朝供养官员的制度,其实也与朱元璋供养宗室制度没有什么区别。”
“就拿节度使来说,节度使月奉钱是四百贯,禄粟一百五十石,随身侍从衣粮五十人,盐七石。”
“枢密使、宰相,月奉三百贯,衣赐春、冬服各二十匹、绢各三十匹,冬棉一百两;月给粟各一百石,随身侍从衣粮七十人,薪一千二百束,岁给炭夏季月一百秤、冬季月两百秤,盐七石,并月给纸、马料钱等。”
“而这些,换算成银子的话,节度使一个月就可以得到:六七百两银子。”
“枢密使,宰相这样的,俸禄全换成银子的话,也有五六百两银子的样子。”
“别看这几百两银子好像很低的样子,明朝初期,宰相月俸禄为87石米,相当于87两银子,一两银子一石米,当然,按照不同时期,价格也有所波动。”
“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情况。”
“这差距,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宋朝时期,不管是节度使,还是枢密使,亦或者宰相,除了正常的月奉以外,还有皇帝的奖赏,时不时就要赏,一个月千来两银子轻轻松松。”
“最最关键的是,这还只是担任一职的情况下。”
“然而,宋朝的宰相,可不仅仅是宰相。”
“就拿韩琦来说,他是平章事,也是卫国公,也是兵部尚书,也是门下侍郎,更是山陵使,他一个人,就身兼数职,同时,也可以同时享有平章事,卫国公,兵部尚书,门下侍郎,山陵使的俸禄!”
“一个月,简简单单几千两银子轻松到手!”
“而且,还不是宰相有如此优待,宰相以下那些官员虽然比不上宰相,但同样有优待,新资俸禄,历朝历代的官员看了都要眼红!”
“甚至可能出现,明朝的宰相,还没宋朝一个九品官挣的多!”
“如果官少一点还好,朝廷还养得起。”
“可官多了,那就不得了了。”
“按照记载,在宋真宗时期,天下‘冗官’已经高达十九万五千余人。”
“而越往后,到了宋仁宗时期,开始开科取士,自然就更多了!”
“既然开了科,成了进士,那就相当于官了,不管你干不干事,朝廷都要养着。”
“这还只是普通的官。”
“除此之外,皇族、外戚、功臣等等,他们的后代,在‘恩荫法’的庇佑下,一大群人生下来就有‘级别’,有‘级别’就要有俸禄,而这帮人,有钱,有闲,有精神,然后,就像明朝那些宗室一样,就开始疯狂的‘造人’。”
“一时间,这些功臣、皇族、外戚的后代就多不胜数,几乎是呈几何倍数增长,朝廷有再多的钱,也不够支出的!”
“人家都说明朝是宗室拖垮的,而宋朝,却是官员拖垮的!”
“太多了!”
“官多的都不像话了!”
“关键是,宋朝皇帝还不怎么杀人!”
“在宋朝这边,只要不是谋逆罪,就算干了天大的坏事,最重的就是流放到偏远地方做官!”
“过海、过岭,就是最重的处罚了,过海,就是指被罚到海南,过岭,就是指被罚到岭南!”
“要是放在朱元璋身上,你干点什么事,动不动就剥皮揎草,动不动就诛九族。”
“所以说,皇帝还得杀!”
“不杀,怎么彰显出皇帝的威信?”
“说什么杀士大夫是暴君?”
“朱元璋还不是同样在杀?杀了一批又一批,可最后,人家都喊朱元璋为洪武大帝!”
“而宋朝这些皇帝,对文人够好了吧?但纵观整个宋朝,又有谁能被称作大帝?”
“有时候,情愿当个暴君,也不愿当个‘懦弱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