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包工一听这话,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他想过会出毛病,没想法会出那么大毛病,那个蒸汽发动机,一个就要两千块,他最近的钱都压在工程上了,怎么可能修的起??
修不起,工程就得延迟,延迟就得交违约金,这是当时在镇里竞标的时候,签的协议。
当时他就是靠着有台压路机,才从本地其他几个包工头手上夺下这个价值上万华元的工程。
为了这个,他可没少跑关系,得,现在机器停了,关系也白跑了,没准这单还得赔个底朝天。
吴老板最后咬了咬牙对老孙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台机子好起来??”
老孙看了看吴包工,又瞧了瞧路边趴窝的压路机,皱了皱眉头,最后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有到时候有,我那有个原来装吊机的蒸汽发动机,那玩意好多年头,块头大,不过也能加上去,就是……”说到这里,老孙欲言又止。(两种蒸汽发动机的型号差不多)
“就是什么??”
“老孙,你说,我听着!!”
眼看老孙有办法,吴包工直接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包高档次的流水烟,塞进了老孙的口袋,动作迅速,看起来这种事没有少做。
老孙感受着口袋里的鼓胀,眼睛眯了眯,最后说道:
“那个机子虽然有几个年头了,可是还是好的,我改几天,因为就可以和这台压路机合上去,只是这到底不是原装的发动机,最多估摸着用七八天,时间一过,怕是……”
老孙说到这,就没有说下去了,但是吴包工已经明白了。
“好!!”
“老子买了,多少钱??”
吴包工最终还是在现实的压力下同意了老孙的意见,随后便询问了价钱。
“不贵,现在新的最起码要两千多,吴老板你给我这个数就行??”
老孙使出一个数字。
“什么,七百??”
“孙师傅,你没有开玩笑吧,你把我当瓜娃子咧??”
“那个机子,几年了,你都没有卖出去,卖老子一个短期货,还要七百,有这钱,老子买二手的不就好了,买你,真是笑话!!”
吴包工一听要七百,直接跳脚,嘴里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去。
“唉,吴老板,话不能楞个说,所谓江湖买卖,你情我愿,又不是我求着你买??”
“这样,六百,六百,你拿走,我二话不说,给你送来!!”
“什么六百不六百,三百,三百老子要了,你拿着钱,也能过个肥年,给娃儿买点巧克力……”
“三百,你怎么不去抢,最低五百,少一分都不卖!!”
“三百五,我再加五十,够意思了吧,你回头拿着这钱去市里红浪漫,可以玩两个多月咧!!”
“四百,再少,我就走,不带回头滴!!”
“行,四百就四百,带维修,带组装,顺便再给换条链条,老子就干了!!”
“抽烟,抽烟,不要说了!!”
最终,一台都快保报废,就值几天寿命的蒸汽发动机被老孙价格以四百华元卖给了吴包工,当然,加了一条价值五十块的链条带。
双方都认为自己赚了,吴包工可以迅速结束工期,拿到工程款,而且还搭了一条链条带。
老孙卖掉了自己存了好几年,都快回收的蒸汽发动机,抛弃价值几十块的链条带,剩下的基本是纯赚。
而这一切都被年仅十八岁,第一次出来打工的陆大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把目光放在还在趴窝的压路机上,陆大有突然发现,这台机器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富有美感。
总有一天,他也要设计出,这样的机器!!
勤工俭学的陆大有望着路边不远处的压路机暗自发誓。
………………………………………
铜山市……龙卷风机械厂。
这是一家初创公司,之所以说是初创,是因为该公司所谓的工厂,是从一家焊条厂改的。
至于前面那个焊条厂老板也是足够狗血,硬生生上演了一出汉国版,带着小姨子跑了的剧情。
最后,以二十万元的价格,卖给了龙卷风的几个股东,或者说几位创始人。
现在这位焊条厂老板,可能已经在蓬莱省的某个海岛,穿着花衬衫,踩着日本木屐改出来的人字拖,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姨子,正在沙滩上,过着美好而又道德低下的二人世界吧!!
(这种海岛度假风的衬衫短裤,是刘鹏众多小玩意的一种)
至于说这家起名炫酷的龙卷风公司,说的好听是制造业公司,说的不好听,也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兜里有点钱,幻想做大事的年轻人,所谓的幻想罢了。
至于那些没钱的年轻人,可能在践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吧??
“我早就说过,现在搞这种机器,根本就不可能,蒸汽机的运用力,实际也已经搞到了极限……”
“现在搞这个,死路一条!!”
龙卷风不算太大的工厂内,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年轻人,正在指着图纸上蒸汽机,大声反驳。
而在他对面,则是画出这台据说可以节煤百分之十五,热效机率可以和原来一样的设计师,华文峰。
“我们厂是新厂,如果想要在这个残酷的市场中站稳脚跟,必须拿出比别家更稳妥,更加节能的产品,如果想要发展壮大,只能剑走偏锋,如果我们……”
华文峰说了一大堆有关学术上的问题,但是他对面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名叫黄世军的年轻人,直接很不耐烦的打断:
“我就问你一件事,这种东西造出来,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