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刀相互碰撞,马蹄声攒动,最后化作一声“哀鸣”。
龙河田勒住战马,右手的军刀,还在滴血,转头瞧了瞧,队伍比刚刚少了四分之一,再看对面的美军骑兵,几乎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数百余骑,队形松散,似有后退而逃之意。
龙河田环视四周,军刀微微抬起,没有任何急躁,而是在对方快撤,队形更加松散的时候高喊一声“杀敌”,随后便拨马扬刀向前。
而在他身边,伴随着的,是两千精锐如风的汉骑,他们穿着军装,套着一层软皮的护甲,和这个时期还在流行的胸甲骑兵很像,但又有着本质的差别。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时代的需求,已经不需要那么重量十足的高大骑士了。
在汉军的标准中,欧洲那种龙骑兵,也就是骑马骑兵,其实有不少,多数都是在高速行军的时候,临时组建,用来更高效的调配部队。
而正规骑兵,也就是龙河田所指挥的骑兵三师,算是整个骑兵队伍中,最为精锐的骑兵,这种骑兵基本拥有除大口径火炮之外的所有武器,甚至包括目前比较受欢迎的冲锋枪。
而所谓的护甲,其实就是一层牛皮叠加,内部加了铁片的皮甲,类似一种半身甲的样式,颜色偏像素静,和汉军制式的灰色军服基本属于一个色调,这都是为了在整体上看起来更加美观。
而对面的美军骑兵,可就没有这么多装饰,他们更像是一群用牛仔组成的野路子骑兵,除了马术强之外,基本上很少有正规骑兵那种“严谨性”,甚至在刚刚的两轮冲锋中,龙河田就发现了对方基本不会在冲锋的变道,要知道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变道,但背后考验的可是骑兵的整体素质,如果骑兵的素质不行,在那种高速的骑战之中,想跟着大部队走,其实也是一种“奢望”,因为你根本就控制不住直线冲刺到来的快感。
或者说,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
“咔嚓”,刀光闪过,带起一阵清脆的骨头割裂声,一颗头颅从马背上飞起,“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又是一阵“砰砰”,战骑马蹄之下的头颅,就像是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唰唰!!”
水壶里的水浇灌在军刀之上,滴滴红色的血水从军刀刀面上落下,一连冲洗了几次,才被龙河田用丝巾擦干净。
而在他周围,到处都是类似的场景,按照汉军骑兵的传统,骑兵大战之后,往往第一件事不是收缴战利品,而是“洗刀”,美其名曰是洗去晦气,其实就是为了保持“干净”。
如果所有人的刀,都充满血腥味,人的大脑,遇到关键时刻,是很难清醒的。
事实上不止是汉军骑兵,就连步兵也有“洗刀”的习惯,不过相比于骑兵的军刀,他们洗的更多的还是刺刀。
整個战争中,汉军的水壶使用率,其实是仅次于步枪的。
倒不是有多么口渴,需要喝水,单纯就是因为“整洁”。
按照汉军条例,叠被子,军容整洁,军靴干净,刀面反光,是四大最基本的要求。
这种要求虽然被某些人斥责为“无用”,但在军队内部,基本没有人反对,毕竟越往上走,越明白一个好的条例,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而在战时,某些条例虽然可以简化,比如军靴,军容等,但唯独这个军刀,却是一万个不允许。
毕竟用最早陆军司令李昭武的话说是:“枪是军人的底气,刀是军人的尊严,战时杀敌,败时自戕,可谓重中之重,非一般人所说的那种无需可比!!”
这些都是对于普通士兵的,对于那些中上层军官,其实还要加上两条,军容齐整,说话顺畅。
比如此刻在小溪旁刮胡子的龙河田,他的生活习惯就是一个典型的军官,胡子基本都是三天一刮,军装也是最迟五天换一套,哪怕到了战时,衣领军衔等能够表明身份的标志,都是无时无刻不在整理过程中,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好看之外,就是为了告诉手下的士兵,你们的长官依旧完好无损,依旧气势不减,这背后其实传达的是一种自信,用某些心理学家的话讲就是“心理暗示”。
而所谓的说话顺畅,其实就是说国语的时候,尽量不能带有地方口音,这么做目的除了口齿清晰,能够让士兵听明白之外,还有就是摆脱所谓的老乡文化。
这种老乡文化,在如今的汉军中,其实依然存在,越是那些从神州来的士兵军官,越是如此,早年甚至有所谓的“买官案”,虽然后来被处罚了,且直接处死,但这种事情所产生的毒瘤,依旧存在。
到后来,说话顺畅就成了必然,而在这背后,还有一个同乡不同军的潜规则。
意思就是,如果一支部队的主官是西京的,那么他的副手一定会是金山,或者其他地方的。
而如果一支军队中,某某地方的人占据多数,就要想办法平衡,无论是调配,还是在分兵的时候算计,都要保证该部队的组成部分,保持平衡,哪怕没有平衡,也要制造平衡。
这些东西加起来,与营以上军官五年调任形成了呼应。
基本上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提防”。
别说汉国了,哪怕是欧洲,这种事也很常见,毕竟人类历史发展到如今,基本就是一句话,那就是“提防自己人”。
“哗啦哗啦……”
一捧冷水砸在脸上,龙河田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白色毛巾,仔细的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随后开口:
“有后方的电报吗??”
“将军,目前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