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金山城，就像一座被绚烂七彩色笼罩的“不夜城”，在进入到电气化之后，类似金山这样没有宵禁的城市，基本已经完成了“二十四小时营业”，哪怕是那些刚来金山的外国人，也会惊叹于金山的“快节奏”生活，以及那种让他们这些外国人看了都觉得“卷”的生活。

作为一个以外贸出口为主的城市，金山整座城市其实就是建立在外贸的基础上的，所有人都在为外贸服务，哪怕是那些服务人员，开餐馆，开小商店，甚至是开百货公司的，其实都是依附于“外贸产业链”之上的。

这种外向型经济的状况也使得在金山，外语的使用频率非常高，尤其是目前欧洲通用的法语，几乎只要是和外国人打交道的，基本都要学一点。

【此时欧洲的通用语言是法语，至于说英语，其实在整个欧洲的使用频率虽然在不断的提高，但依旧无法和法语相提并论。】

这种经济结构，使得整个金山有些城市建筑过于“偏向欧洲”，甚至被某些人嘲讽为“欧洲殖民地”，只不过就像金山市长说的那样：

“金山是一座包容的城市，只要是世界上好用的，好看的，都能够在金山找到，但我们依旧是以汉国文化为主体，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说那些欧洲建筑，其实就像西京至今都保留一部分当年洛杉矶时期的西班牙风格古建筑一样，包容也是金山城市文化的一部分。”——

“我们公司的产品为什么会出现销量下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某些人的愚蠢，就像某些行业有些人认为将加棉外套卖到巴西，是一件非常赚钱的买卖，事实上当地根本就不需要棉服，甚至有时候连外套都不需要！！”

“而我们公司也一样，某些人自以为是的说要转型，可是呢，短短四个月就赔掉了二百八十万，一個月就赔掉了七十万，这笔钱，谁来负责，我想也只有我们大家一起才能负责！！”

“对于这些人，我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趁早离开公司，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一年拿多少万的年薪，可是呢，到头来，除了实现自己所谓的存在感，对公司，没有任何贡献，反而想将我们公司推入火坑！！”

凤凰汽车公司内，此时正在召开员工大会，巨大的会场内，七八百名技术员，高管坐在一起，而在高台上则是一个衣着华贵，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除了上台致辞的时候客气的说过几句“好话”，零零碎碎讲了二十多分钟，基本都是在骂人的。

虽然他很聪明的将某个人化为了“某群人”，但是底下的人都能够明白，他在骂谁，也正是因为如此，骂到一半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不再听了，而是四处查看，那个被骂的人到底在哪，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人，让不少准备看笑话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甚至有一种看电影的时候，男女主角都要开始“运动”了，导演却把镜头中转了的感觉。

施春田的眼神中满是“疑问”，毕竟从一个技术含量高的汽车行业跑去做百货公司这种低技术的行业，作为一个曾经的“理工男”，他还是很不愿意的。

【远航是汉国的军车供应商，成立比较早的官企，几乎汉军所有的军车都是由该公司生产，从去年底内阁和军部整治军事垄断开始，这家曾经享受平稳军事订单的军车企业，也开始和雷霆一样被拆分，一部分生产线和技术，也被拿出来出售，凤凰汽车公司拿到的就是其中一部分的军用越野车生产线和技术，打算改良为民用越野车，出售到目前汉国的民用汽车市场。】

“你知道他原来私下告诉我该怎么发展吗，他认为未来的凤凰汽车，应该经营保险业务，就是那个什么汽车个人保险，认为卖汽车挂钩保险，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到时候把报表修的好看一点，卖一千万的汽车，股市就能够涨三千万，甚至四千万，只要想办法套现，交完税，基本就是纯利！！”

但是对面的曹安坦则是信心十足的表示：

“目前百货公司其实内部极其不正规，你看看金山的百货公司，基本就是一个草台班子，什么都卖，但什么都杂，很多产品说是自营，其实都是小工厂采购，大公司的东西又在里面收取巨额的进场费，这笔钱如果用来内部装修，内部服务，你想想，会有多么好看，买的多么舒心？？”

“啊，你说什么，伱再说一遍？？”

施春田看着曹安坦的眼神中，带着“惶恐不安”，对于一个已经创业成功的上市公司股东，一个财富自由的人，你让他现在走人，他其实是非常不舍的。

“瞧瞧他说什么，公司是大家的，不是某个人的，我说，大家都是股东，咱们的股份也不比他少，怎么不算大家的，妈的，这个王八蛋，要是老子有机会，非得把他赶出董事会！！”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那个时候，为了一个造车资格证，跑天跑地，喊爹喊娘，你现在张口一句退出，你退出了，那个王八蛋不更得意，没准人家背后还要笑你无能胆小呢！！”

“哎，我说，你那个越野车项目估计是要被这个孙子砍了，妈的，这个孙子，当初说的好好的，咱们把远航的军车生产线买下来，改造成民用，最后造咱们自己的越野车，可是呢，生产线刚买回来没两个月，他就叫疼，说亏损，现在想想，当初没准董事会投票的时候，这个孙子，就没安好心！！”

“不同意，让他滚蛋！！”

“可是我们走了，凤凰就真的完蛋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百货公司都太大了，成本非常高，而我们不这样，我们只卖生活必需品，只卖普通人购买频率最高的小产品，这种店最好的地方就是居民区和人流量高的街区内——”

“那不就是杂货铺？？”

曹安坦吸着面条，嘴里的动作从施春田抱怨的时候，就没有停过，甚至反而吸的更快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咱们一起创业的时候，受过多大的罪？？”

“不同意！！”

“我们做百货公司！！”

“重头再来，这次我们不做汽车了，汽车市场已经不欢迎新人了！！”

“百货公司？？“

曹安坦放下筷子，拿起饭馆刚刚送面时一起送来的餐巾，擦了擦自己沾满油渍的嘴巴，随后抬头看着对面的施春田，眼神深邃且平淡，随后缓缓开口：“不退出怎么搞，咱们在董事会，还能控制大局吗，控制不住了吧，控制不住，那么咱们回去一样得被孤立，所谓的董事会，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分赃现场，前几年我让你们不要那么快扩股融资，不要引进太多的股东，，不要扩建董事会，可是后来呢，你们一句话都没有听，反而一个个都认为股本扩大的越快，凤凰的发展就越快，是的，我承认在最近的两年，我们公司的业务，是得到飞快的增长，甚至还上市了，但是换来了什么，我们这批创始人被一群玩金融的赶出了权力的核心，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在搞实业的，被孙雷这样玩金融的，教训要如何投资！！”

毕竟在凤凰，他是功成名就的成功者，离开凤凰，他只是一个拿着一堆钱，不知道怎么花的暴发户。

“骂什么，骂孙雷无情无义，还是咱们技不如人？？”

“那走了，咱们怎么办？？”

“还是满大街嚷嚷，咱们是受害者，要讨回公道？？”

“凤凰，可是我们的心血啊！！”

施春田整个人都有些傻眼，紧随其后的就是愤怒。

施春天越听，整个人的脸色越难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老子是造汽车的，是上市公司董事，老子不是杂货铺老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