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来接她,而是来害她。
当她全身赤裸被父亲背到山顶时,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死透”,还有气!她内心的神智甚至还很清醒,她不但没有“死透”,甚至根本就没死!
她拼尽全身力气想挣脱,想逃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微微的轻轻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颤动了一下。
她的父亲头也不回,话语里充满了诅咒:“死不了也得死!”
死不了也得死?这是亲生父亲该说的话吗?
那一刻她的心彻底凉透了,接着就感觉自己腾云驾雾一般从空中飞了下去。
砰的一声,她感觉脑浆流了一地,五脏缩成一团,手脚都折了,身体像平锅上的年糕紧紧粘在地上,血泊里她的双眼没有阖上,因为里面流出的血要和地上的血融为一体。
多年后,她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在这荒郊野外,身边坐着一个体态妖娆身姿曼妙却满脸煞气的紫衣女子。这女子比自己年长,却也分辨不出多大年纪。
她浑身雾气蒸腾,明显是在作法。是在作法给她看,让她解开心结,让她死心。
雾气弥漫中浮出一个丈许镜面。镜面里出现了图景,好熟悉。
那图景里是她曾经的家,两进的小院落,绿墙爬满牵牛花,凉轩墨扉。
屋内传来阵阵哭嚎之声,只震得围墙都簌簌掉渣。
大门后闪出一个仓皇小白脸,右手成拳,攥得紧紧的。
只见他侧耳凝听,专注至极。直到内里传出一个粗鄙愤怒的声音:“这丢人现世的无耻女子,死了倒也干净,哭什么!给我闭嘴!”
屋内喧噪转静,只有持续不断的啜泣声,还有响亮的巴掌声。
听着屋内的喧闹,门后的小白脸竟满意的笑了,那笑容如释重负,如出泥潭,如获重生.....
他竟长长吁出了一口气,紧握的右手也摊了开来。手心中一颗红色药丸熠熠生辉,鲜艳无比。良药暗淡,毒药鲜艳。这肯定不是一颗包治百病的灵丹,应该是包要百命的毒药。
她看到这里,积郁多年的怨气终于迸发。她好恨啊,直到死后化为厉鬼也没将这仇恨忘记。只是原来她更恨那狠心的父亲,对这小白脸却始终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她一直在想,是否因为宗门规法太严,他一时难以抽身所以才爽约未至,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好恨啊!耳边两人对唱的小曲竟不合时宜的悠悠响起。
“盼情郎啊,你登我的门呀,我等得花落花开快三秋”
“盼情郎啊,你什么时候来,我烙的饼儿都凉透啊”
“盼情郎啊,你何时才来呀,我对着镜儿人消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