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身处望族虽无心争宠,却也被推到了一个风口浪尖上。
薄月公子自小发奋图强,无奈资质平平,用他辛苦寻来的道人的话就是并无仙根。每次登山访仙,往往都是败兴而归。
被两位哥哥知道了自少不了一顿讥讽奚落,薄月本就脸皮薄怯懦,去方外想有偶获,却空惹阑珊失意,再被一激,终日愁眉不展。
在这大元王朝若要拔高无非两种途径。要么修文取仕,要么练勇从军。薄月读书之能也自一般,脑骨长歪,书都读岔了气,取仕一途早就荒了,并不做幻想。而习武从军呢,这些年访名山寻仙师,虽也无大获,却也偶有小得,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如今这大元王朝崇尚的都是仙法道术之能,什么刀剑斧钩那些都自成了小童戏耍的把戏,上不得台面,而修仙才是这世界里习武的“武”字。如果两样都不行,那么神侯府就会将其放逐,任是侯门公子也只给银饷田地,许做一片富农而不许再做侯公子。被放逐还可偷生,可薄月心知肚明一旦落魄可就是凤凰不如鸡了,而且两个如狼似虎的哥哥会否对自己不利,也实在难说,搞不好连小命都得送掉。
这一夜,薄月本在睡前少饮了些酒,想着靠熏意入眠,刚着枕时还好,睡得也算安稳,哪曾想噩梦连连,那失意落寞之感竟连在睡梦中都缱绻缠绵不去。他在梦中唏嘘,已自睁眼可还以为身在梦中,可见神经麻木钝滞到了什么程度。
中夜清凉,他睡意全退,披了衣服取下墙上玉箫,踱到窗前凭栏吹起。他所住的院落也是整个侯府最为偏僻安静的地方,偶尔弄曲,也不会打扰到旁人。
他在这小阁楼吹曲之时,眼见下方不远处的柴房有一点灯光亮起,以为是自己惊了家仆安睡,他宅心厚慈,心下不忍便即吹了灯不复再奏,只矗立在窗口呆呆望向远方。
那小屋不大一会儿也自灭了灯,却从内闪出一个身影,只一晃就到了后院菜地。薄月以为是家里招了贼,便取下宝剑跨在腰间。他也有些半吊子道术,从床底摸出两个甲马绑在腿上,念了句咒语,甲马灵动仿佛活了一般,将他托着自二楼窗户越出朝那人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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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身法轻便,显是身怀仙术蕴而不露,只见他轻轻巧巧翻出了墙。薄月甲马神通只持得片刻,待越出了墙时,那人影已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薄月随着脚印踅摸到了那人影出处,手握宝剑,轻挑门闩摸了进去。一阵搜索也没收获,他虽自抑,头脑却不呆傻,心想这房中平时有人居住,不过府内仆厮众多一时想不起来。但这人自柴房小屋摸出,定不是前来偷盗,否则必去老爷夫人的寝房。但半夜三更鬼鬼祟祟,难定其行是何作为,不如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守了半夜,他眼望苍茫月色,满腔心事又涌上心来,只望着银瀑一般的月芒轻轻窥探。这晚的月亮特别大,似乎能照亮人阴暗的心扉。突然间,他眼前一亮,只见一人自远方御剑而来,在巨大月影中来回穿梭,似要将这轮明月分割为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