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听了这番话,脸上未动声色,只目光炯炯的淡淡说道:“你要我怎么放过他?”
是啊,那沈白衣亲手戕害自己师兄,又将龙玄害得亡命天涯,几次险些丧生,此时让他放过沈白衣,他岂能答应?
褚雨墨神色有些不安,将头深深低下似在自言自语道:“我为了你背叛了师姐,你就不能为了我手下留情吗?”
小蜻蜓见二人好好的竟把话说得僵了,急忙左近二人,有心要劝,可她与龙玄自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脾气,这人不生气时什么都好,乐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一旦被触及底线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也是无济于事。当下虽想缓和气氛,却又怕惹得龙玄不快,她又识得澹台墨,觉得这个长辈虽荒诞不羁,行事乖觉,却不是什么坏人,平白惨死实在有些冤枉,但如依从郎君之意,那褚雨墨眼中不住滚动的泪水眼看就要滑落,这般楚楚之态,即是小蜻蜓是个姑娘也看着心疼难受,左右为难,只好就这么呆呆杵着,未及言声。
龙玄望着褚雨墨,心中有些不忍,但对手刃恩师的仇人绝不姑息,只得扭转话锋道:“也许那沈白衣道法精湛,我去报仇反而命丧他手也说不定呢!”
两个姑娘听闻异口同声道:“那可不行!”
话音极为干脆,语气中透露着无比坚定的意味。二女同时出口,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各自将头低了下去。
龙玄本想说句笑话揭过此事,哪成想二人反应如此强烈,心中一阵感动。可就算褚雨墨再对自己有恩有情,也绝难改变他的心意,他心中不忍拂她之意,但却不肯就此答应。
想了半天也无良策,只觉此事挠头的很,这褚雨墨还在其次,只为师姐求情。那纪韵诗呢?她几次违抗师命放过自己,又几次与他同生共死从未退却,那日在前尘壁前,自己将这首窥之权交付给她,算是还了一桩人情,可却也是远远不够。
越想越乱,越想越烦,不如就此作罢。他对二女玩笑似的深施一礼,口中贱馊馊的拽着戏文道:“小生承蒙二位夫人厚爱,实在惭愧,惭愧呀~~~~小生先行退下,待有空闲,再来与二位夫人相聚~~~~~”说罢轻摆袍袂就此开门而去。
龙玄前世今生都有些幽默细胞,不过他只在亲近之人面前显示罢了,所以能看到他这一面的人少之又少。小蜻蜓对他所为似不陌生,只轻轻朝他背影啐道:“呸,不要脸。”褚雨墨一张俏脸却涨得通红好像一块大红布似的,极为羞涩的低声说道:“这疯子,乱说什么夫人……”心中却在想,他把我叫做他的夫人了!他认我做他的妻子了!一时之间心花怒放,似有千百只小鹿在心中来回奔腾驰骋一般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