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眉眼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笑着拍拍她肩:
“做得很好,就是体力差了点,要加强锻炼,另外,把今天的手术整理一份详细报告发给我。”
南栀有点惭愧,人家年逾五旬,六个多小时全神贯注主刀这么一台高难度手术,现在居然看起来比她还精神。
她撑着墙壁站直身子,点头:
“好的,老师,明天发您。”
“不急,先去吃饭,吃完饭回去好好睡一觉。”
“谢谢老师。”
南栀拐进清洁间,摘下口罩丢进垃圾桶,换下手术服手术帽,消毒液加洗手液反复搓洗三遍手,又用清水洗了脸。
再出来时,门口等候的家属已经散了,长长的走廊灯火通明,谁能想象不久前这里哭喊声一片,人仰马翻。
南栀习惯性双手插兜慢吞吞下楼,太脱力了,车也懒得开,准备打车回家。
夜晚,开阔的医院门口人烟稀少,风水池的喷泉流动着潺潺白噪音。
拐过门岗亭时,保安冲她打招呼:“南医生,下班了?”
南栀扬唇,笑笑极淡地“嗯”了声。
“听说产妇抢救过来了,母女平安,南医生,您真了不起。”
“是丹尼尔先生主刀的。”
“那也了不起,他可是您老师呀。”
……
南栀站在街边,点开APP打车。
订单接的很快,司机距离她不到两公里。
她记下车牌号码,将手机收进包里,忽然心底一跳,心电感应般回头望去。
天气闷热,翻新的医院大楼,路灯惨白,飞蛾聚在灯下飞舞,大厅玻璃门朝两边打开,远远走过来一道人影。
高高的个子,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衣西裤衬得他气质矜贵,身形优渥。
“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半晌,”商辰禹在她面前站定,研判地观察着她的脸,声音压得低沉,“倒没看到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