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阳手里的手机亮着屏,满脸堆笑道,“商董在家呢?”
“伯父,”商辰墨寒鸦般的羽睫轻轻垂落,掩去眸底所有讥讽:“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大商总,我来是想告诉商董一声,栀栀拿奖了,你看,”南凌阳全然没注意他的语气,将手机凑过来,沾沾自喜道,“这个奖含金量很高,一年也就几个人能拿。”
“多谢提醒,正看着呢。”
见他面无表情地弹了弹烟灰,一副没打算放自己进去的模样,南凌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收起手机。
“听说小商总向我家栀栀求婚了,”他比划了一下,“两家是不是要坐下来商量一下婚事的筹办和流程?”
商辰墨倚着门不动如山,唇边勾起冷笑,“伯父是想说彩礼吧?”
“……??!”
南凌阳握拳放于唇边剧烈地咳嗽一声,差点原地跳起来。
自从南栀那天搬出去后,再也没回过别墅。
除了每个月定时给他卡里转八千块钱,偶尔去学校看看南漾,带小家伙吃东西,买点礼物,几乎没有任何来往。
八千块能干什么?
他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发表了国际文献还拿了大奖,正是身价水涨船高的时候,凭什么他一个养父被弃之敝履?!
说句不好听的,他宁愿南栀没和商辰禹谈恋爱,那样,他至少还能做点主。
南凌阳敢怒不敢言,压住满心的怒火,“大商总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好歹也是小栀父亲,希望她能风风光光地出嫁——”
“说吧,你想要多少?”
商辰墨抬了抬唇,目光锐利地锁住他,
“一个亿,五个亿,还是,十亿?”
被他这么看着,仿佛被一只野兽锁定,南凌阳眼皮跳了跳,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这样吧,一次买断,五十亿。”
“什么?!”
“五十亿。”商辰墨重复一遍。
“我我我……”南凌阳想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样子,但额头急出来的虚汗已经出卖了他,“我…小栀…婚礼……”
他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商辰墨脸色微微下沉:
“有句话不知道您听没听说,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数三下,要是三下数完您还没答应,这笔钱就当我没说。”
“一,”
“二,”
“同意!同意!同意!同意!!同意!!!”
南凌阳点头如捣蒜,焦急地搓着双手,生怕迟半秒这五十亿不翼而飞了!
商辰墨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发送短信,冷声道:
“伯父稍等,我这就让秘书把支票送过来。”
“欸,好,好!”
南凌阳内心狂喜,呼吸一下急促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商家办事效率果然高,
车子来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只是不是迈巴赫,不是商务车,而是一辆响着警笛的警车。
南凌阳还未从狂喜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就被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反钳住双手,押上了警车。
“喂喂喂!你们抓错人了!”
他一脸懵逼,双手哐哐哐地拍打车厢,惊慌失措地喊,
“大商总,这是什么情况?”
一位肩上带两杠的警察走到他面前亮出证件,严肃道:“南凌阳,你被拘捕了。”
“我犯了什么罪?!偷了还是抢了?这位同志,你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南凌阳气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我亲家门口你们就要抓人,还有没有法律了?”
话音未落,商辰墨咬着烟迈出商府大门,似笑非笑地睨他,一字一句道:
“上门敲诈勒索,且数额庞大。”
一瞬间,车厢里的人好似失了魂。
到底顾及南栀的面子,商辰墨没真为难他,只让他在看管所拘留了十五日。
出来那天,阳光稀疏在枝头,暖和得像春天。
消瘦一圈的南凌阳下了公交车,拐过一间报刊亭时,脚步忽然僵住。
他一点点回头,哆嗦着手拿起一份羊城日报,首页整版的“结婚启事”四个红色粗体大字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下面写着:
【商辰禹先生与南栀女士将于公历2025年2月14日正式结为夫妻。】
【特此登报。】
【敬告亲友,亦作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