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还是没有逃脱去上值的命运,一大早就被他娘长公主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然后打包塞进了轿子,随后就到了金銮殿。
人到了,但是魂还没有到,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周围的百官看到了宋沛年,都自觉往远处站了站。
这个煞神,能不沾上还是不要沾上的好。
太和帝给他授予了七品的言官,宋沛年站在文官那边的最末尾,听着朝堂大事只觉得头昏眼睛也昏。
本垂着脑袋打瞌睡,忽然感受到了一道极其热烈的目光,只见高位上的太和帝,绷着嘴角看着他。
又看到太和帝到轻启嘴角,声音倒是十分洪亮,“周寺卿进言为维稳国库收支,削减贵爵供奉,不知各位爱卿有何见解啊。”
话音刚落,下面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有一人站了出来,“皇上,这恐怕不妥啊!这供奉是老祖宗定下的,岂可随意更改。”
这人说完,又有不少进言的,全都是反对的。
这时,觐言的周寺卿也出列了,“皇上,这每年划出去的供奉都快赶上半数京官一年的俸禄了,去年合唐地龙,至州剿匪...这些到最后,国库的银子都不够了。可前年多地税收支撑一年的开支不算绰绰有余,那也是足足的,这一查,原是不少贵人将之后几年的供奉都给领了,年年如此,更甚之,还有欠了十几年的,好些烂账都算不清了。”
前面的王侯们听到这话,立马就出声反驳,只字不提提前领供奉的话,话里话外都是拿老祖宗说事儿。
朝堂乱作一团,你说一句,我回一句,双方都维护自己的利益。
太和帝这时给了宋沛年一个眼神,舅甥俩的默契十足,宋沛年一看就懂了。
他站了出来,高声道,“敢问仁皇叔,你提前领了这么多的供奉,是拿银子给你家小儿子养花魁吗?还是你拿着去养你那奎角巷子的外室和私生子?”
宋沛年说完,朝堂莫名陷入了安静。
宋沛年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位,“还有德郡王爷爷,你们郡王府的供奉不会都被你拿到四方赌坊去赌了吧,可不要怪侄儿没有提醒你,那赌坊的人拿你当冤大头呢,每次都等你你去送银子。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每次的骰子都会被人猜中吗?”
“还有你,世子表哥,你家媳妇儿还有你媳妇儿的老娘嫂子弟妹妹妹上次一起去万金楼买首饰花了三万两你知道吗?哦,都是用的你府上的钱。”
“哦,还有你,三皇子表哥,你...”
宋沛年还没有张嘴,三皇子就急忙摆手,“我没有,我支持消减供奉。”
宋沛年点头,“对,你没有。”
仁王快要恨死宋沛年了,他指着宋沛年大声说道,“那你呢,你干得混账事还少吗?你花的银子又还少吗?”
宋沛年双手无辜一摊,“花的多啊,可我们公主府东安侯府没有借国库的银子啊。”
仁王被这话挤兑到了,一甩衣袍,“消减供奉,没得商量,老祖宗留下的章程怎么能说改就改?”
宋沛年噗嗤一笑,“可老祖宗也没有叫你缺钱就去国库拿啊,咋的,当国库是你家私库了?”
这话说得好,周寺卿那些清贵听到这话,都想要给宋沛年鼓掌了。
说完又正色道,“还有你觉得你拿的是国库的银子吗?不是的,你拿的是天下老百姓的银子,是他们的血汗钱,你们拿他们的供奉,却不事生产,更甚之欺压百姓。要是咱们的老祖宗知道你们干得那些荒唐事儿,可能皇陵都要炸了!”
“你...”仁王指着宋沛年,想要上手打人,却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