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莲吹着汤匙的热气,小心喂着。
“你看上我家少爷什么了?”阿措又被感动了一次,白明简在早上直接是将滚烫的粥往她嘴里倒。
“你胡说什么?”粉莲的脸慢慢红了。
……
“他长得好,说话待人从不发火,和街上的爷们不一样。”她的手指羞羞答答地勾着裙带,不一会儿,忍不住主动和阿措说了甜涩的心事。
阿措很自然地去看炕边的剪刀,结果疼得呲牙咧嘴。
“白家哥哥喜欢我么?”
“……你家有镜子没?”
“嗯?”
阿措笨拙地转移话题。“我长得什么样?”
她这话也真心,穿越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个身体长得什么样。
粉莲盯着她好一会儿,生气了reads();。
“你长得丑死了。”
“不会吧。”她这个女奴穿越第一天就被人掠走。按理说,她长得不应该难看才是。
“就是丑死了!”
粉莲到底没有等上白明简,就被林大娘唤去备料煮饭了。纳税的日子推到了年关,有了盼头,林家大娘和粉莲更忙活了,熬着甜粥的空晌,又做起褡裢、扇套来。
天黑透了,她看着窗棂中慢慢透出亮光,猜想是林家大屋映出来的烛火。
程大郎一句话就能救命……她整夜都在想。这不是好事,甚至很糟糕,差役靠着势力随意欺压镇民,程大郎帮他们也是仗着势力。
这表明规则法治在柔玄镇根本行不通。
现代人的想法做法自然都不管用,一次失误,就足够将风雨飘摇的白家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认真汲取教训,再不敢想当然的做事情。
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伤筋断骨100天,她这个身体只有12岁,会恢复的更快,两个月肯定好了。
她抿着嘴,真就不信了,到时候一个为活而活的生存狂,会和这孩子活不下来!
“少爷你回来了。”
等到了下半夜,屋门才被推开。
阿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冻着了吧,我给你渥渥手。”她忍住不问话,做个知心大姐姐的样子。“甜粥担在蒸屉上,灶火压着没灭,少爷得烦你自个儿填点柴火,就热乎能喝了。”
白明简进屋后抹黑找见剪刀,将缝在衣裳上的麻衣前襟后襟剪去,又去将桌上的书都抱着扔到灶膛里。
阿措张大了嘴。他不戴孝了?
在炕上,他侧过身子背着阿措。
“明日天亮你就把我叫起来,我到采石场砸石头赚点钱。”少年的声音有了几分沙哑。
“哦。”她看不到他的脸,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明简后背汗涔涔的,她上手去摸。
他翻了个身,将她搂住。他搂的太死,都能听到女奴胸腔中的心跳声。然而这心跳声有着莫名的抚慰作用,他搂的再紧些,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直到丑时,阿措终于挣开了他禁搂的手臂。
她从炕边摸见粉莲寻来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去掏十尺以外的灶膛。
悬着身子,捂住断骨的地方,她不敢惊醒这个少年。
她一点一点拿手勉强够着,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东边的天色渐渐发白,她终于把没燃尽的书抓在手里,藏在褥子底下。
“就是气狠了,也不该烧书啊,有机会还是当读书人划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什么意思知道吗,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白明简睡得正熟,阿措掐了掐少年的脸。
“这些书我还没看完呢,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