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简还未离开岳麓山,就已止不住想念了。他们赶路三天才到潭州,三天考试,再有三天赶回,他十天后才能再见到阿措。他清早离家的时候,比阿措起的更早,将收拾好的行李拿在手上,就悄声离开了,没有留信,没有道别,在他的认知里,就不算离开。
阿措在矮瓦房里睁开眼睛,扫视四周,发现白明简不见了,大吃一惊。在岳麓山上,她的失眠症已经痊愈,但她的睡眠竟有这么好,沉的连个大活人消失都不知道,她在屋前屋后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个人影,赶紧换上男子的装束,跟着炊夫一道进入书院,问了肖伯翎才放下心来。
“这是怎么说的,他是记着仇了,也要玩一次不告而别。”她回到了屋里,睡意被吓得干干净净,她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抬头看见床柜的缝隙似是没有合上,连忙上前打开来,脑袋往里边瞅,喜道。“他把契书放回来了?”
她翻了一遍床柜,只发现一件东西不见。
“我穿破的旧衣裳,他拿走一件干什么?”
在讲堂上,白明简的位置是空的。
曹文贺抓住了错处,正要用红笔勾了,记一次缺席,杨琳从他的身边抢过去,将一块请假牌放在了白明简的书案上。
“曹斋长,白明简报明监院,请假下山十日,这些天的课程都不能上了。”
冯玉春赶紧递过去一张纸。“这上边是监院大人的签字,怕是不能算缺席,曹斋长。”
“这上面的字可不像是白明简写的吧。”曹文贺怒气冲冲地瞅着冯玉春。
“同学友爱互助,曹斋长每每□□岳麓学规第三十二条,自不敢忘。”冯玉春笑着说道。杨琳一早就撞见了闯入书院的阿措,听她说来寻白明简,就也跟着去找,从肖伯翎那里听说了下山县试的事情。白明简随同赵平坡下山,本来就是书院学官们都晓得的事情,但冯玉春还是怕曹文贺生事,补办了请假的手续。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也算是料事在先了。
曹文贺冷哼了一声。“我们岳麓书院哪有未通过县试的学徒,听了都甚是污耳!”他不得不把朱砂笔放到了原位置。
“实学课考课试卷下来了!”
“谁是甲等?”
曹文贺不与他们分辨,着急向他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