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止为萧玉融沏茶,“绍兖屋内并无什么玩意儿能给殿下解闷,难免枯燥,殿下见谅。”
“李氏藏书万卷,还说无趣呢?”萧玉融笑道。
“孤本虽多,但还是比不上王氏和柳氏的。”李尧止道。
单论藏书,王氏富甲天下,柳氏书香世家,确实书多。
萧玉融的指尖在匣子上敲击了两下,“绍兖觉得,本宫要到兵权之后会怎么做?”
“情报,最为重要。”李尧止将茶递给萧玉融,“殿下是想有专门的情报组织。”
“绍兖知我。”萧玉融接过茶,弯了弯唇,望向窗外,“外边牡丹都快要枯完了,李府的芍药却还开着。我记着,丞相夫人不是不喜芍药吗?总说庭前芍药妖无格。”
李尧止微笑垂眸,神情难辨,“母亲不喜欢,可我喜欢。”
“芍药浓丽,我也喜爱,只是差点趣味。”萧玉融意味深长,“若是有朝一日牡丹能开遍这万里河山,为我所有,供我所赏,那才有意思。”
“牡丹乃是真国色,殿下自当配得上。”李尧止依旧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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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李尧止上一世会为了家族在背后推波助澜改朝换代,为什么又好像将她放在一切之上呢?萧玉融多少五味杂陈。
她定定了看了李尧止半晌,问:“即使是我有心天下?”
一个尚且没有实权的公主能说出这样荒诞不经的话,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嘲笑她痴心妄想,但是李尧止却依然面不改色。
无论什么时候,李尧止好像都相信她。
李尧止深深拜下,无比郑重:“若殿下心之所愿,绍兖愿助殿下坐稳万里江山。”
短暂的沉默里,萧玉融指尖摩挲了一下匣子上精致的鎏金雕花缠枝纹,带了些笑:“你与我,自幼相识,同行至今,我是真心希望往后都是如此。”
“殿下不弃,绍兖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李尧止抬眸笑。
萧玉融在次日就将匣子呈递给萧皇,那些罪状条条触目惊心,气得萧皇当场砸了茶盏。
涉事的人过多,派谁去办就成了问题,只要办成这件事情虽然会树立威望,但也会得罪不少人。
萧玉融适时地提出自己愿意为萧皇排忧解难,得到了萧皇怀疑且犹豫的眼神。
诸多皇子公主里,就数萧玉融最受宠爱。
作为萧皇唯一的女儿,萧玉融很清楚萧皇疼爱她纵容她,尽管她知道这有底线和条件,但这其中五分真心在天家就已经足够了。
“父皇,这楚乐上下,只有儿臣是纯臣。”萧玉融跪坐在萧皇膝边,晃了晃他的腿。
萧皇有些头疼地瞥了她一眼,“照你这么说来,偌大的楚乐,就没一人忠君爱国了?”
萧玉融撇了撇嘴,直言不讳:“自然是有,不过断然是无人比儿臣对父皇忠心。”
“说吧,你到底是想要什么?”萧皇问,他能不清楚萧玉融德性吗?
“想要兵权。”萧玉融目光坦荡,有暗火燃烧,“我想要掌权。”
萧皇眸色暗沉,“掌权?昭阳,这么多年以来,你想要的,父皇都会给你。过往的日子里,你满心都是风花雪月,就算想要权力,也只是为了寻欢作乐。如今却想要权柄,还是实权,这又是为何?”
萧玉融有封地,有食邑,有尊荣,她一生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辉煌灿烂,秾丽、盛大又丰饶。
她即使是什么都不做也能活得很好,但她偏偏要往名利场里钻。
一生最喧嚣,死时却清寂,叫她如何能甘心。
“父皇,皇兄们是您孩子,儿臣也是您的孩子,同样是天家血脉,为何他们可以,我不可以?”萧玉融仰着脸望向萧皇。
萧皇定定地端详萧玉融的面容,秾姿秀色人皆爱,他这个任性的女儿,这张和先皇后三分相似的脸。
他和先皇后少年夫妻,相互扶持,育有一子一女,而先皇后诞下萧玉融之后血崩而亡。
这些年来继萧玉融之后,不再有皇子公主诞生,也没有继后。
萧玉融是楚乐皇朝更迭以来唯一一位养在帝王身边长大的公主,就因为公主年幼丧母,萧皇不放心把她过继给旁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