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诸位为何无一人敢言?是相商出了什么?”萧玉歇坐在主座上,看着底下的一群幕僚。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一人上前开口。
只是一张嘴就是些萧玉歇不爱听的事:“昭阳公主赴相国寺接待北国盟主,此事本该是由储君负责。”
萧玉歇瞥了他一眼,“孤诸事繁忙,融融身为天家之子,帮这个忙也属实正常。”
“昭阳公主权势威望愈重,储君何不制止其气焰日夜繁。”幕僚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说出了目的。
萧玉歇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第一个人开了口,余下的人就纷纷攘攘站了出来。
“融公主虽说是储君之妹,但行事张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免树敌太多。”
“昭阳公主如今手握兵权,幕僚无数,陛下又深爱之,来日恐成威胁。”
小主,
“公孙钤之流平日里为融公主写下无数歌颂美誉的文章,为公主喉舌,朝中民间的舆论声势时常为其所左右。”
“扶阳卫上下为公主之命是从,公主更是凡遇有罪状之臣子,无问陛下责否,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是啊,若待来日,必定会成为储君的威胁。”
“陛下待公主有求必应,偏爱至极。储君不可谓不小心。”
萧玉歇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融融是孤之亲妹,一母同胞,骨血相融,她需要做的事情孤必然尽力满足。”
“何况她向来站在孤这一边,她之势力,难道不能为孤所用?”萧玉歇问。
幕僚道:“融公主是为储君亲妹,却也是生皇子、成皇子等之妹,与其他皇子关系也素来亲厚。无论哪位皇子登上宝座,她都是长公主。”
“储君不一定是皇帝,但她一定是公主。”幕僚摇头。
萧玉歇眸光晦暗,“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孤手刃亲妹吗?”
“昭阳公主既能写出‘我本南山凤,岂同凡鸟群’,又能以有能者居之为由求陛下交于兵权,可见其心并非安于一隅。若是公主有意拨弄朝政呢?储君不可纵之。”有一幕僚跪地恳求。
或许是见萧玉歇的神情确实难看,另外有幕僚委婉地提出:“我等并非想要储君成为六亲不认之徒,而是希望储君能对公主多加劝阻。”
“哦?”萧玉歇扬眉。
“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妹乎?”幕僚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幕僚还是把问题指在了萧玉歇在乎的点:“这样对于公主而言也是一件好事,避免她来日有可能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和波及。”
萧玉歇沉默了,只有这件事情确实是……
*
文王谋反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进了玉京,玉京上下震惊。
无论是之前的异动,还是萧玉融无诏斩徐晨,都足够令朝堂警惕了。
千防万防,居然都没压住文王。
朝廷早有准备,再加上崔氏领兵在宣城严阵以待,这才叫文王没有一路势如破竹打到玉京。
文王居然屯兵已久,兵马齐全,崔氏主要兵马镇守北境,在宣城的只是其中之一。
虽然有崔氏嫡系的几人在,长子崔辞安也在宣城领兵,但没有援军和粮草驰援,也处境艰难。
萧皇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指着条条触目惊心的战况,怒吼道:“云水、洛缇、平南不战而降!”
“虎威将军杨威呢?驸马都尉邓齐在哪呢?在哪呢!”他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天子之怒,底下群臣万马齐喑,谁都不敢在此时出声。
手里的战报被摔在臣子脚下,萧皇怒火滔天:“区区一个逆王耍得他们团团转!连下三城!宣城!直接打到了宣城!”
“文王谋反,攻打宣城,其罪可诛。”柳品珏不紧不慢地说道。
萧玉歇上前一步,禀报:“儿臣以为,应立即发兵宣城平定叛乱。”
御史大夫却不赞同:“太子此言差矣,文王到底是陛下兄弟。老臣倒是觉得理应招安,以表帝王仁德。”
萧玉歇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文王孤恩负德,早已没有君臣之义,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他转头向萧皇举荐:“文王私兵数万,崔氏悍勇,可以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