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

褚於铄的声音里带着些刚睡醒时的暗哑，但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事后慵懒感。

收到命令，顺德立马吩咐还在站门口的小太监们进来点灯。

一旁进来点灯的小太监们也敏锐的感觉到了殿内不同寻常的氛围，一个个的都一声不吭，就怕弄出什么动静来被皇上降罪。

顺德也是褚於铄身边的老人了，也是伺候着皇上长大的，胆子还是有一点的，于是弯了弯腰劝道：

“皇上，现在才刚刚卯时（凌晨五点整），天还未亮呢，今日也不用上早朝，不若在休息休息？”

顺德心里嘀咕，也不知道皇上这七日以来是怎么了，每天都醒的很早，醒来后心情还十分不佳。

顺德公公摸不着头脑，难道皇上做噩梦了？有人在梦里得罪皇上了所以皇上不高兴？

做梦而已，不至于吧？顺德公公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袋里甩了出去。

“更衣，去紫宸殿。”

褚於铄哪里还睡得着？被子一掀扔到旁边，直接下了床。

今日这是直接要起床了？去紫宸殿？这么早就去处理政务？顺德一愣，接着连忙让下面的小太监把早就备好的衣服拿进来。

这七天以来，皇上每天都会半夜醒来，醒来后就会让他们拿来新的干净的亵衣亵裤，然后自己换了又休息，今日还是第一次直接起身呢。

“诺。”

衣服早就备好了，顺德是要亲自为皇帝更衣的。

他拿起托盘上的衣服正准备伺候皇上，却见皇上裤子湿了。

顺德公公一愣：啊？

皇上那肯定不会尿床的啊，那就一定是，火太旺？

而且这个位置……

也是，皇上从来不去后宫，这火能不旺盛吗？

这火一旺盛，心情那不就得不好嘛！

顺德公公觉得机智如自己，瞬间得到了皇上近日以来为何总是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于是，顺德公公为皇上穿好衣服，挂好配饰后，大胆开麦：

“皇上日理万机，一心为国为民，可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呐，后宫各宫的娘娘们都时刻盼望着您的宠幸，皇上您若是累了，也可以去后宫休息休息呐。”

顺德这话说得委婉，但是让人听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褚於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虽然淡淡，看起来没有丝毫情绪，但却让顺德一瞬间冷汗直流，一直双脚一软跪到了地上：

“皇上恕罪，奴才多嘴。”

说完，顺德还开始扇自己的巴掌，那一声声响亮的，可见自己打自己也是丝毫没有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