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致抢答道:“公司食堂。”
“……之前呢?”
“外卖,或者楼下的小饭店。”
小区对面有不少公司工厂,因此这条街上小吃和早餐店非常多,每到早晚饭点,还有专门来出摊的,有一家来卖炸甩的餐食车,甚至能停到夜里十一点。
走过去也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街道两侧全是路灯,即使是半夜也能随时下楼买。
“别弄了,出来吧,弄脏你的衬衫。”凌云致说。
然而孟宴臣呆呆地,动也不动。
她伸手晃了晃,孟宴臣恍然回神,细细地瞄了她一眼,才低头,“……辫子,很好看。”
凌云致洗漱完,顺手扎了个偏左的麻花辫,辫子尾端的头绳缀着两颗红艳艳的樱桃,与人相得益彰。
又是要给她做饭,又是夸她好看,凌云致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她别过脸,“……谢谢,你也是。”
孟宴臣抬起头看着她,眼睛眨了又眨。
凌云致侧过神,“行了,我要出门,你也赶紧走。”
她回去卧室拿包,却一进门就看到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好了,连脱下来随手一扔的睡衣也被叠得方正,放在床脚,旁边就是服帖拢好的西装外套。
凌云致一时停住脚步,堵在门口。
孟宴臣却侧身挤了进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过去,“要喝吗?你本来就爱喝水,夏天又这么热。”
她嘴角微抽,没接。
下一秒,孟宴臣就把水杯塞到她手里,“我偷偷亲过你。”他说,“我觉得你脸色不好。虽然在医院前,你答应过不舒服会来找我,但我知道,你不会来找我的。”
他心思细腻,感知敏锐,也足够了解她。
感受得到她的抗拒,她的冷漠,她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和宽慰,她半梦半醒间的回应,以及……换完衣服后的软化与游离。
还有此时此刻,她微微蹙起的眉眼,和没有挣开他的手。
方才,凌云致在主卧里待了很久,孟宴臣不清楚在这段时间里她都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决定,也许——不,是一定跟他有关,所以现在才会犹豫。
犹豫就是转机。
他激动地呼吸都重了几分,却也知晓现在绝不是莽撞冒进的时候。
孟宴臣屏气凝神,克制片刻后,问道:“云致,你在哪里上班啊?我送你好不好?我开的你那辆宝马,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他声音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恳求,但凌云致一直低头盯着那杯水,不看他,也不回应。
孟宴臣紧张又耐心地等。
时间在无声和静止中变得漫长。
终于,在楼后一声嘹亮的外地口音跟邻里打招呼的时候,凌云致把地址告诉了他,“燕灏。”
他曾经待过的那家公司,燕城明灏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