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样又匆匆出了城。到城门口时,无殇无意转头,却见有两个人正远远注视着他们,见他们真出去了才转身离开。
无殇暗叫“好险”,上了马车,将方才所见说了,云峦道:“看来是真出事了,恐怕万水千山当也是收到了信息,这才关闭了。”两人默然。
江霁月在车外道:“将方才打包的包子馒头掰开看看,或有线索。”
云峦道:“正是,那伙计像是意有所指。”
说起方才,无殇不禁有几分脸红,便掩饰地低头去掰馒头。驾车的江霁月想起云峦方才的称呼,却是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掰了几个,却是一无所获。无殇正在沮丧,听云峦道:“那个包了红绿丝的包子拿来看看。”
无殇不解地递过去,却见云峦从中小心地取出两根红丝,看了看,将红丝慢慢展开了。无殇这才发现那并非红丝,而是张红纸。但纸上也无任何字迹。云峦解释道:“这正是万水千山当传递消息的一种方法,这红丝要浸上草汁方能显出字迹来。”
无殇不由问道:“浸上草汁?”
云峦笑道:“这方法久未用了,还是之前在边疆打仗时听父亲说过。那时传递消息极难,便有高人发明了这一种方法,或包子或点心,用特制的墨汁在这种特制的红丝纸上写上字放入。野外收到了,浸上草汁便可显出字迹,危急时候便可当点心吃了。只不过这种纸只能用一次,用过即废。”
无殇连连称奇,道:“如此说来,方才那伙计定是万水千山当留下的人了。”
云峦道:“正是。定是这里的万水千山当安排的人。只不知他要传递给我们什么消息?”
这时已行至野外,三人见周围无人,便停了车。江霁月放哨,云峦与无殇来到一片小树林中,云峦拔了几根草,小心地挤出汁液抹在红丝纸上,随着草汁浸上,红丝慢慢变成了绿色,且渐渐变大了一些,上面果真显示出字迹来。待两根红丝都变好,云峦轻轻展开两张纸,只见一张纸上写着“京城生变,太子遇难”,另一张纸上写着“万勿回京,西行赴边。”
云峦一个手抖,两张纸落在地上,字迹模糊不见了。地上只余两根平平无奇的绿丝,与周围的草地融为一体,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兄妹俩心中却已是万马奔腾,一瞬间竟不知置身于何处了。
直待江霁月进入林中出声,两人才回过神来。江霁月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半天不出来?”
无殇看到江霁月,不知怎地心安了几分,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颤抖:“京城……出事了!”
云峦收敛心神,沉声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江霁月见二人神色,情知定是发生了大事,此时不及多问,便道:“那我们走。”
无殇抬腿,那腿却似有千斤重,竟抬不起来,一个趔趄,云峦忙扶住她,道:“凝神,多思无益。”无殇这才深吸一口气,迈步向树林外走去。
三人上了马车,江霁月快马加鞭赶回东庄。一路上,车中兄妹俩均默不作声,但心中早已如热油煎熬。太子遇难,纸条上写得不甚清楚,如今太子到底是生是死?想到太子平日的音容笑貌,心中不能不伤感。太子出事,意味着对方已经动手了,太子出事而皇上与父亲竟不能及时救援,可见对方是周密谋划过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这几日之中,京城已变作何种局势。自己的亲人、朋友,也不知现在会是什么状况。看纸条上的字,应是安平王亲笔,父亲竟让几人不要回京,西行到边关,这更加重了两人的猜想,若非万不得已,几人回京正是助力,而现在竟不让他们回京,可见京城形势已是危急,只有到边关借助军队,才有一线生机!
一想到这些,两人都是不寒而栗。
江霁月看两人情形,也明白事态严重,他不敢开口,只把车驾得飞快,不多时便到了东庄。下了车,顾芷芸已迎出来,看到几人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