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嬷嬷一来王府,丁冉便也乖觉了许多,没有闹着找沈洲,反倒寻了另一个法子。
原先那幅没送出去的画被强塞给宋南枝了,按说也该要回礼的,可宋南枝并没有心思去管她喜欢什么,直接折了三千两银子给送过去。
丁冉没收钱还暗戳戳笑她穷酸,说宋家一贫如洗,想必这三千两都是牙缝里抠省出来的。然后大方地把银子退回去,又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要去与她“真心”相处。
“我真羡慕姐姐,不过与洲哥哥认识几个月,你们俩感情便这么好。好到他连我都不愿意理了。”说这话时,她想的却是前些天两人忽然同房的事,心里恨恼得不行,却也没表露出一丝异样。
宋南枝坐在案几上替瑞王妃抄写佛经没抬头,也没去接她的话。
丁冉凑到那案几前兀自说着:“姐姐或许不知道,我也算是在王府里长大的呢!洲哥哥和姨母都待我很好,什么都想着我,去哪也都会带着我。后来我爹去边关,洲哥哥也去了,我们就在边关一起骑马射猎,整日都会待在一起.....有一次我受伤了,洲哥哥可担心了,还亲自为我去采草药。”
少女说着眼里泛着星星,像是极其怀念,又似爱慕不已。
宋南枝对她的炫耀不感兴趣,但看在她说了这么多的份上,顺着回了她一句:“那你们感情是挺好的。”手中的笔未停,笔下的字迹灵逸清秀,端的是一手好字。
丁冉见她不为所动,心头不快,直言道:“我原本是要嫁给洲哥哥的!”
宋南枝手中的笔尖顿了一下,淡淡一笑,果然与她猜想得不差。
“原本是父亲和王爷之意,可他们说我还小要再等等.....嘻嘻,可我如今已经十六,一点也不小了......”丁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南枝的表情,见她终于有点反应了,眼底里闪过得意。
随后抬手盖住案桌上那原本抄好的一沓佛经,让宋南枝看着自己,膈应人道:“所以,我觉得叫你姐姐比较合适,你说对吧?”
装得一脸单纯又说了这么一大堆,丁冉就是想让宋南枝认清自己的身份,故意激怒她。
宋南枝极其镇定,反倒春杪气得拳头都握紧了,端着一杯半热的茶上前,手一滑倒在了她的裙面上,然后故作惊恐,屈膝讨饶:“奴婢该死,还请丁姑娘饶恕!”
丁冉看着一身的茶沫子就要恼了,还好忍住了,欠身告退:“没事的,那我明日再来找姐姐呀。”
将人送走,总算得了清静。
春杪都被这叽叽喳喳吵得又气又头疼,可她回头一瞧,她家姑娘丝毫没被影响,还将手里的佛经都抄完了一卷。
“姑娘,您看她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您怎么就一点不觉得生气呢?”
宋南枝停了笔,将抄好的佛经叠放进匣子里,温言道:“你都觉得烦了为何还要再提她?好了,去将这些抄好的佛经送去东院。”
她实在没什么好气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第二日,丁冉果然又来了。原是瑞王妃下个月生辰,宋南枝特意替其抄经祈福,她昨日瞧了便凑来说也要尽一份心,宋南枝自是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