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乔木会不知道她来工作的?
他的眼中写满冷漠:“怎么来的。”
陈家娴说:“实习。”
潘乔木发出长长的冷笑。
“只是一个实习生。”潘乔木没有去碰那杯水,“你也敢撞我,你真行,你可真有胆。以为你录个音就能拿捏我?还是以为你找到靠山了?关曦能把你弄进来,我就能把你弄走,你信不信。”
他笑眯眯地威胁,声音平和。
陈家娴没说话。
潘乔木盯着她看了半晌,撂下一句:“算了,看在你撞了头的份上。”
要针对,也是针对关曦。他犯不上和一个实习生一般见识。潘乔木有潘乔木的职业风度。
这时候陈家娴倒是开口了:“不需要你可怜我哦。”
潘乔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陈家娴看着他:“不需要你仁至义尽。”
震惊之余,潘乔木肺管子被戳得生疼。
这算什么?
顶嘴吗?
还是00后整顿职场吗?
潘乔木上下打量陈家娴:“你是不是疯了?是你撞了我,你怎么能这么坦荡地不要脸?”
陈家娴“哦”了声,平静地叙述:“我就是不要脸。”
对于她来说,要脸难道是什么好事吗?要脸,不就意味着更重的道德负担吗?一个女人,究竟要背负多少层道德负担?要脸的女人,会跟家里决裂,并拒绝养弟弟吗?
陈家娴有自知之明。
她不给自己找理由,也不后悔。
陈家娴这么平静,潘乔木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憋屈几秒钟,他到底还是维持了风度,转身离开。
身后有脚步声。
陈家娴追上来,把一个文件袋塞进潘乔木手中:“还你。”
潘乔木捏了捏,是他早上甩给她私了的钱。
直到这一刻,潘乔木才觉得,自己潇洒的举止无比荒唐,简直就是一个纯正的——
大、傻、逼。
他挑眉看了陈家娴一眼,终于没忍住,伸手隔空点了点她:“我记住你了。”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陈家娴坐下,看着潘乔木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被人正眼相看、被人叫出名字、被人记住。这种感觉……
还可以。陈家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