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小弟握紧手中的钢管,口中不干不净骂着,迟既白低沉笑了一声,幽冷的黑眸倏然眯紧。
只是这个程度的话,应该不会被排斥吧......
谁料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弟瞬间像老鼠见了猫,脸色骤然一变,带着惨叫的光头快速离开这里。
他们本来就是放高利贷的,怎么可能去找警察主持公道?
没过一会儿,四周聚着的上班族也就散了,迟既白低头看向怀中的沈遇,那张有些灰扑扑的小脸不知何时埋在迟既白衣服里,身子微微颤抖。
他和这个小孩似乎碰面太多次了,这不算是一件好事。
但这也只能怪自己,非要给自己多生事端。
迟既白有预感,如果自己和沈遇再有牵扯,事情可能会变得麻烦,毕竟自己只是来寻找一个锚点,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沈遇会耽误自己的行程,破坏原本制定好的计划。
迟既白那双黑眸沉若古井,不见悲,不见喜,肌肤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柔滑,薄唇殷红如血。
人潮散去,原本还有不少人看着迟既白,如今却好像没注意到站在路中间的二人,行走的轨迹也恰好错过那一处,仿佛二人并不存在,隔着两处空间。
迟既白半蹲下,想要将沈遇放在地上,他三番两次帮沈遇已经是极限,迟既白不想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
但那双布满伤疤的手却是紧紧攥着迟既白的衣服,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不要走。”
略带些祈求意味的声音响起,沈遇小声呢喃着,这声音却精准无比传到迟既白耳朵里,莫名听着凄凉,好似燃尽的炭火虚虚瘫软在壁炉之中,又渐渐消散。
沈遇的身子很软,姿态也歪歪扭扭,整个人没有骨头一般化在迟既白怀里,倒有几分讹上了的嫌疑。
迟既白微微偏着头,新雪之后的寒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神色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