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
几个孩子跑去吃牛肉面,这算打牙祭了。可不便宜,一毛七一碗,但面条量大,汤鲜、肉多!。平时他们吃的都是馒头,馒头+炒大白菜+汤,汤是酱油加开水,免费供应。
场长同志也进去撸了一大碗。看着孩子们心满意足的脸说,“看你们那馋死鬼的嘴脸。这样,以后周五来找我,我在宿舍里给你们开小灶。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给我再到外面和那帮孩子打架了。”
“三叔,你不知道,他们天天骂我们是资产阶级狗腿子!”
“我没功夫跟你扯那咸淡。一周没打架,我那屋里嘿,大鱼大肉管饱。一动手,你们喝西北风去。”
“那我们暂时忍忍,君子能屈能伸!”拳头有时也硬不过软肚子。
周五是孩子们期盼的日子,场长总会按约定把他们请进自己的小宿舍给他们开荤,急头白脸的吃顿好的。
春去夏来,期间翟柏涛只打了一个电话,“三狗啊,那小子还老实吧?没给我捅什么篓子吧?”
“没有,没有,挺好。吃的饱,穿的暖,学的好!人高马大的,哈哈。”
“哦,你三狗有两下子。”听了三狗摆持几个孩子的安排翟柏涛都得叫好。
“提前透个信,年底省内所有的农场都要关闭,所有人员回岗。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是!”
“哦对了,你就不回岗了,考虑你农场办的不错,我考虑你去县里管个经济还是绰绰有余,你这段时间好好补补经济的课。”
“好的,我一定好好补上这一课。”
挂上电话,三狗热泪盈眶,柏涛哥没有忘记他。不然他真不知道农场撤了以后,回派出所去如何面对那些同事们,场面得多尴尬。
陆陆续续的农场的下属单位企业逐渐被调整走。先是前沿产业研究所被省政府政策研究室整体拨走合并,后是热电厂被县电业局划走,农场医院被县医院接管,就连暖通公司都划给了市公用事业局。农场在慢慢瘦身,但没有人惊慌,因为形势越来越明显,这里的这帮人慢慢都要回去了,已经有零星几个人先被市里调回去了。
八月中旬已经风传今年要恢复高考,好多人开始慌着找课本资料复习。农场高三班人数开始慢慢递增,三狗决定原来35人班固定班级不动照常教学,新来的同学在暖通公司留下的大车间里上大课。这些新同学大多都是抱着临时抱佛脚的态度来的,但积极性也很高。当然他们的水平已经不能和一班同学相提并论了,他们在时间上差的太多了,一班已经进行第三轮大复习了,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10月12日,国务院批转《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意见》,决定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大学生,不再由群众推荐。疯传已久的高考报名开始了。
直到这时,原上的人才恍然大悟,人家翟省长真是预卜先知啊,可惜咱误会了人的意。那留下来的35个意志坚定的幸运孩子这次要鲤鱼跃龙门了。
县一中高考考场,历经十年又重新拉开帷幕。农场对孩子们去县里考试很重视,三狗亲自带队,连林苗苗都被派来跟队当队医,农场的车接送,又包下一中对面的宏达旅馆。宾馆不大,四人一间,刚好住下农场的师生。三狗让宾馆这几天封闭式管理,闲杂人等不得进出。伙食他也亲自把关,还临时又把农场的大厨调过来做高考餐。宾馆老板都第一次见这么送考的,直咂嘴羡慕这帮考生。“你们真是有福了,摊上这么个好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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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强、兴邦、振邦和传家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这跟咱在农场里一个样!”作息时间彼此都熟悉,因此高考期间没发生什么不适。
第一天考试时,志强那个考场上午考场的25个座位都坐满了,但是到下午开考时人就开始变少。第二天上午只来了不到10个人,考场还剩下1/3左右的人,考第四门功课时,就只剩五六个人,好像很多人都缺乏信心。
全部考完大家都很兴奋,谁都按耐不住。三狗在车上一一点完名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兴奋,但是,我劝你搂着点情绪,给我一点面子。我这个场长不容易,得安全把你们送到农场,你们回家后怎么狂欢我都不管了。”
车子发动往回赶,车上的年轻人骚动不安,有人提议让场长唱歌。“哦,哦哦哦,场长同志,你得表演一手,不然我们要下车!”一车子掌声。
三狗有点搂不住了,“别起哄哈,影响司机开车。”
“我没事,这路我一天走八遍,你唱你的不碍事。”
满车都是笑声,口哨声,看起来不施展点绝活是镇不住这帮秀才的,三狗站起来说,“我给你们唱首歌,《月亮代表我的心》”,整个车厢都疯狂了,天呐,场长居然会唱这首歌,三狗的唱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