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
兴邦看着熟悉的乡野,心有感触, 有感而发做了一首诗《偶尔的乡愁》:
街头传来一声熟悉的乡音,
钩起我故乡的思愁。
故乡的思愁,
是春末田野飞翔的蒲公英,
柳絮飘飘的堰头。
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原,
冰雪打滑的路口。
是袅袅的炊烟,
母亲做荷包蛋的灶头。
是发小一起狂奔的喘息,
是老柳树上不知疲倦鸣叫的知了猴。
是潜伏人家瓜地的惊险,
是吸引女孩惊叫的潭水高空跳。
长大后奔波异乡都市的我,
努力挣取妻儿温暖舒适的枕头。
苦并乐着实践着儿时的城市梦想,努力正能量的奋斗。
劳累而骄傲的心头,
已装不下绿意盎然的村口。
顶着头顶的星星飞奔,
适应第二故乡的快节奏。
只有佳节深夜偶尔醒来,
一弯明月才勾出心底的丝丝乡愁。
想起母爱的温暖,
和那沉淀在陈旧老屋子里的喜愁。我曾经骑过的老槐树,
是否枝叶依旧?
它那沧桑的年轮里,
是否悄悄酝酿了我美丽的乡愁?
嘉恒和黄芩正在家里围着炉子烤落花生。儿子进门时老两口还没听见声。
“爹,娘,我回来了。”
黄芩才看见儿子已经站在了堂屋口。
“哎吆,我的儿唻,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跑来了。”
“刚在泇水东的石膏矿调研来,顺路就来了。”
兴邦把东西拎进屋,拿了一个板凳围着炉子烤。
嘉恒把炉子封门打开,用铁钎子把碳火捅旺。
“吃饭了么?没吃给你炒个鸡蛋,也快!”
“吃过了。”
一家三口人围着噼里啪啦的火苗子吃烤花生。
黄芩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我的儿唻,我和你爹都担心死你了。都传你出事了,市长被撸下来了不让干了,被下放到哪个烂厂子当苦力。”
嘉恒也嘿嘿笑。
“兴邦啊,传的可邪乎了,还有说你被枪毙了了的。”
“哈哈哈,人言可畏啊。”
娘也笑了。
“以前啊,家里天天满满的人,自从传你出事,连个人影也不敢来,都是势利眼!”
“还是余明,余县长是吧,但是来了两趟,给拿了米面粮油,嘘寒问暖的,人挺不错。”
“副县长,我以前的秘书。”
“哦,还是自己人好。他来了我们才知道你是平调!”
“好家伙,爹还知道平调啊,哈哈。”
“那能不知道嘛,你是咱宗家出来的最大的官,是家族的门脸唻!”
“很惭愧,没为家族做一点事,还被当榜样了。”
“你说对了,只要你不倒,你这个榜样做好了,就是对家族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影响着后辈努力唻!”
“我责任很大嘛!都上升到道德了。”
“那可不,在我们这个社会你做官不仅仅是你一人做官!!”
“哦!”
“今晚还走嘛?住一宿。”
“马上就走。连下午都待不住,得会回淮海市给三狗叔商量工作去。”
“三狗还没退休嘛?”
“马上哦,过了年二三月份就彻底退下来了。”
“哎,三狗也不瓤。”
黄芩说到。
“还不是姐夫和嘉善当年冒着生命危险招降了他,不然他坟头草都好几十年了。”
“哎,过去的事就别啦了。”
板凳没捂热,兴邦就要走,爹娘有点舍不得。
“过年把媳妇孩子拎回来给我们看看。”
“放心吧,一定来,你们回吧。”
兴邦上了车一脚油门走了。
黄芩问男人。
“兴邦开的什么车,车前面还有个东西跟树枝子样?”
“那是奔驰,车标三叉戟。你怎么这么没文化呢。”
“有文化,我能跟你过么!”
“吆呵,你还不愿意了。”
“那是,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去看看兴邦带酒来了么,今晚咱俩喝一杯。”
黄芩在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个提袋,里面装了两瓶龙山大曲。
“有,恁儿怪疼你,给你买了两瓶好酒!”
“喝,今晚就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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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老姜来串门。
“谁也,振邦回来啦,开个大轿车,一转眼的功夫就走了?”
“兴邦,人家大干部和咱老百姓一样闲啊?”
“呀,兴邦啊,好几年没见过了。”
“回头一块喝一杯,咱县里产的好酒唻。”
老姜伸手拿过来酒瓶看。
“咱县里能出什么好酒?”
淮海市人大会议室,宗静涛听取了兴邦一行人的汇报。
“将武原开发区提级管理我们也考虑过,被一些事耽误了,没推下去。这次你们考察是个很好的契机。”
“三叔,这也是你为家乡出最后一把力的时候了。明年你一退想干也干不了了。”
“哈哈哈,你小子来给我搞激将法,不过你说的对,这件事我抓到底了,开发区放在县里搞不起来。”
“反正你们不提级,我们不投资。”
“那你写报告啊,给市委市政府提招商引资条件。你提更方便,我在后面推。”
“那好。”
两天后报告打到姜荣和、赵丰年那里。这次两人倒是挺痛快,麻利的批了。同时余明被市委市政府任命为武原开发区第一任主任,级别正县级。
两个星期后,五星集团的武原建材厂、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厂、艾宝武原医用石膏敷料厂破土动工。
余明给兴邦打去电话。
“感谢老板,你让我们武原开发区新生了。”
“你小子新生了吧,正县级!这回你有话语权了,开发区再搞不好,我一定把你拿下来!”
“这个,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