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夫教书?”老人一展衣袍,正襟危坐,“不知是在何处教书?”
“小子承蒙天家照顾,在白凤山一带要了一万八千亩地建造学院,如今已经建成,可学院之内缺少教师,小子斗胆请先生出任我天博学院先生一职。”
“天博学院,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老人沉思片刻,恍然道,“你莫不是元月十五大败了魏国使臣的人,被朝廷敕封上元县子,天博学院不是教授你的数算知识的吗,你出的题老夫也看了,在数算一道老夫不是你的对手,请老夫去教书是你找错人了。”
伍桐正色道,“请董师听我一言。”
老人轻轻颔首,“老夫洗耳恭听。”
“天博学院学的并不只有数算,还教授学生探索万物之理,研究事物变化之道,专研生灵万物之学,这些都是天博学院的教学内容。”伍桐说的很慢,他要在心里先梳理腹稿,“这些在世人眼中或许是奇淫技巧,可在我看来这些奇淫技巧能够改善百姓生计,能够使国家富强,可若是学生的能耐大了,他们的欲望也会随之增大。”
“若是能力无限增长没有与之相较的道德修养也会出现问题。”
“董师是大儒,不知对道家可有研究。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佛家也有这种说法,每一种绝技都有一本佛经冲和,不会让修炼绝技的人走火入魔。”伍桐看着老人说道,“人的能力便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没有剑鞘的保护恐伤人伤己。”
“小子请董师出山,便是想让学院学生道德跟上能力,不至于自负而做出错事。”
“说的好啊,说的好啊。”老人瞪大眼睛看着伍桐,他似乎很好奇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今日听县子一席话胜过老夫十年苦读。”
“董师过誉了。”
老人轻轻点头,“县子小小年纪却精通佛道两家的学问,前途不可限量。县子所说老夫深以为然,可老夫隐居山林已二十余年,教书之事怕是力不从心啊。”
这是婉拒了?
伍桐身子前倾,再次劝道,“董师是当代大儒,思想境界是吾辈难以企及的,古人云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董师坐居学院,即便不讲经说书,学生见到先生也会饱受熏陶,近朱者赤,久而久之,学生即便不能达到董师这等境界,也能把持己身。”
“哈哈哈哈——”老人忽然大笑,笑声豪迈,“县子果然大才啊,老夫竟对你的天博学院有了期待。”
伍桐眸子一闪,脸上笑容也藏不住了,“董师这是同意了?”
“老夫今年五十有六,并无子嗣,老夫的后半辈子就要靠县子费心了。”老人站起身大声说道,“老夫董钰,见过院长!”
董钰大儒宽袖一展,竟深深的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