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突然，泉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拉了下，紧接着便听到小鸣人怯生生地唤自己。

“抱歉抱歉，是不是吓到鸣人了？”

泉一个激灵冷静下来，连忙抱起小鸣人并轻轻拍打其后背安抚。

“哥哥刚刚是在生我的气吗？冰箱太高了，我只能踩着板凳将所有东西扔进去，所以才会乱糟糟的——”

小鸣人的目光在冰箱里的泡面碎渣和牛奶污渍上停顿了一瞬，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右手食指戳戳左手食指，语气弱弱地试探着询问又解释。

当然，泡面碎渣和牛奶污渍，不仅仅是因为正常往冰箱里扔才有的，而是小鸣人受了委屈或愤怒时往冰箱里用力砸出来的，但他不敢也不想让泉知道自己不乖的一面。

才三岁多的小鸣人，比同龄小孩更加敏感，也有了自卑，甚至可能还曾有过自厌和自弃。

“不，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眼看小鸣人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泉用力揉了揉小鸣人的金色短发，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自责，

“对不起，鸣人，是我哥哥来得太晚了。”

不用小鸣人说，只看冰箱里的那些痕迹，泉就能想象到小鸣人发泄情绪时的委屈和愤怒，以及浓浓的无助和脆弱。

吧嗒！

小鸣人不解，脸上浮现出几许疑惑，心底里却又是另一番陌生又浓烈的滋味，不自觉瘪起了嘴，又止不住地轻颤，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泉汹涌，眨眼间涕泗滂沱。

他圆睁着蔚蓝色的大眼睛，透过朦胧泪光注视着泉短短一瞬，又似乎很久，突然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进了泉的怀里，也耗尽了所有的勇气，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哭嚎：

“哥哥怎么才来啊——”

一句话，道尽了辛酸和委屈。

而抱着小鸣人的泉，感受着怀里的小身子哭得一颤一颤的，连带着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不哭不哭，是哥哥的错，鸣人乖，不哭不哭——”

然而，泉越是哄，小鸣人反而哭得越发厉害，像是要将有记忆以来饱受的所有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一般。

泉不住轻轻拍打着小鸣人的后背，透过窗凝视着窗外天空的眸，却冷得渗人。

小鸣人到底年纪小，哭着哭着就昏睡了过去，被泉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