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此时的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好几只蚂蚁,他苦口婆心道:“乡亲们呐,我苏江在苏家屯做了这么多年大队长,自问从未做出过任何对村里不利的决定。
这次,我恳请大家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一个县有那么多生产大队,却只有一个拖拉机指标可供争夺。大家都想要,不用说那也知道肯定是谁家产量报的最高就是谁家的,我们最后真的能拿到吗?
大家都想要,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谁家产量报得最高就是谁家的。可我们真的能拿到吗?万一最终是别的生产大队拿到指标,而我们却把粮食都交了上去,最后受苦的人是谁?
想想家里的孩子们,你们自己饿着肚子或许没事,但你们真的忍心看到孩子们饿得上不了饭吗?咱们才过上几天吃饱饭的好日子啊!如果不成,大家只会比以前更苦,更吃不饱。你们都好好想想吧。”
听到这话,不少村民不由得低下头,若有所思,被说动的人不在少数。
苏会计见状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苏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苏江毕竟年轻时候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有股寻常人没有的气势,很是渗人。
苏会计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苏江这凶狠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个愤怒的人。
最终,村民们在苏江的不断劝说下,还是选择听从了他的话。
苏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家并非那么的无药可救。
倘若他们都被拖拉机指标迷了眼,不听劝非要多上报,他也没法子,也只能由着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毕竟“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苏江扛着巨大的压力,带着三个儿子以及十来个村民,推着需要上交的粮食,在众人的嗤笑目光中,上交了跟往年相同的指标。
公社领导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苏江,许久都没有说话,身旁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热闹。
苏江却丝毫不慌,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战场他都上过了,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公社领导不成?就这么直挺挺站着,任由他们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