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衫一愣,问道:“只取画像?小楼不要命人封起来?”
“封起来?呵呵…算啦…只要母亲不被这些奴才冒犯,其他的…就随他们吧…”
※※※※※※※※※※※※※※※※※※※※※※※※※※※※※※※※※※※※※※※
王府大书房内,王少惊正与伯父在棋盘上厮杀得火热。王少惊脸色红润,显然此时的他有些兴奋,而坐在对面的王延庆则一脸神定气仙,他时不时地抬头笑着看看自家小辈,全然不似王少惊这般忘我。
再看看棋盘上的局势,王少惊所执的白子攻势凌厉,将王延庆的黑子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如此一看似乎是占了上风,也难怪王少惊会如此兴奋,要知道与伯父下棋他可从来没有赢过,虽是小小的一盘棋局,但对他来说却是一次很大的‘胜利’。
见侄儿全情投入,王延庆微笑着摇摇头,局面上的劣势似乎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反而让他更加愉快——毕竟他位极人臣,平日里就算是吴泽于他下棋也会有些畏首畏尾,就更别说其他人了,也只有自家小辈能无所顾忌,与他杀个尽兴,也正因如此,他反倒更加重视起这盘棋。
感受着侄王少惊的凌厉的棋路,王延庆内心有些唏嘘,这侄儿当真与自己年轻时没有两样,敢杀敢拼,全然不给对手留半点退路。但姜终归是老的辣,虽然王延庆不如王少惊这般死死盯着棋面,但对于全盘他早已了然于胸。他淡然地将棋子放于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整个棋局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王少惊同样也感受到了这一变化,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眉头也紧紧锁住,全然没有方才的兴奋与喜悦。又过了几轮对决,此时再看棋面白子哪里还有优势可言?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缴械投降了。
王少惊轻叹一口气,他将手中剩下的几颗子丢入棋篓,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小侄认输。”
“哦?哈哈哈哈——”见王少惊如小孩赌气一般,王延庆露出久违的大笑,他说道:“少惊啊,虽然你输了这局棋,但伯父看来你这棋术倒是大有进步。”
王少惊仍有不服,说道:“进步有何用?还是赢不了伯父。”
见侄儿不服输,王延庆说道:“你可知当年你爷爷尚在的时候,伯父同样是一胜难求啊。”
听王延庆提及前不久过世的爷爷,王少惊那股不服的劲儿立马消失地无影无踪。
回忆起父亲的音容笑貌,王延庆也一阵感叹,他说道:“当年伯父每次输给你爷爷后,也同你一样不服输,总是吵着要再来一局,可越是如此吧…这棋就下得越臭,原本还能与他杀个难分难解,到了最后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会被他杀个落花流水…”
王少惊彻底没了脾气,方才的那一点不服气早已不知踪影。
“下棋啊与做人做事一个道理,你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错,‘落子无悔’…人生何尝不是?一招不慎,满盘皆属,尤其是咱们王家这般显耀,莫说大唐,整个中原都多少眼睛盯着呐,你要是走得不稳,恐怕随时都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王少惊微微一怔,而后谦逊地说道:“侄儿受教了!”
王延庆笑着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说道:“不扯远,咱继续说‘棋’。这棋路啊无非一‘勇’一‘智’,勇者一往无前,遇事绝不畏畏缩缩、怕这怕那;智者运筹帷幄,总是先思后行、瞻前顾后。有勇而无智,蛮也,有智无勇,怯也,少惊如今你的棋路是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唯有智勇双全,方为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