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嘶哑地道：“马亮，你敢做不敢当么？”

马亮嗤笑一声，毫无愧疚地撇撇嘴，“我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忘了吗？我早就认罪了！”

他满脸得意，笑呵呵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能怎么办呢？我干了啥，大家都知道，可是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霸凌，虐杀，埋尸，他供认不讳。

偏偏他当时只有十一岁，受法律保护，警察录完口供，父母赔点钱，再换个名字出国，他又开始了新的人生，而他只剩一具枯骨，这么多年都没能安息。

“啧啧啧…你真可怜，十多年了，还是这副怂样，也就吓吓我那没用的老婆孩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有本事就来索我的命啊！！”

说到老婆，马亮嫌弃地瞟一眼李筱筱，要不是这个蠢女人闹着要回国定居，他根本不会被凌宇缠上，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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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亮…你真的杀过人？！”

李筱筱震惊地看着朝夕相对的老公，他之前在一次酒后曾经跟朋友吹嘘自己杀过人，他们都以为他是喝多了说胡话。

她要怎么相信文质彬彬，对她千依百顺的老公是个杀人犯！！

夫妻多年，马亮当然能读懂她的眼神，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再装了，直接嘲讽道：“你们女人不就喜欢我们男人装绅士装体贴，你喜欢我就装给你看咯！！”

李筱筱虽然愚蠢，但家里实在有钱，为了少奋斗五十年，他不得不哄着她，伺候这位大小姐那么多年，他真的烦了！

“大姐，你现在还要去救他吗？”

卓妍爱松开拉着李筱筱的手，她不是圣母，没兴趣搅和一个杀人犯的家务事。她算是看出来了，马亮不是不愿意从棺材里出来，他是出不来，困在里面了！

“我…我…我不知道！！”

李筱筱从小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遭遇过挫折，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自己做决定。

就在这时，画中人的声音再次在卓妍爱耳边响起。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们4个人你只能带走一个，你会选谁？”

霎那间，时间停止了，卓妍爱又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眼前一片白茫茫，偌大的天台其他人都消失了，只有她与画中人面对面。

白雾下，画中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别人的生死在他眼中只是一场游戏。

游戏？

卓妍爱心念一动。

最开始的时候，他说的是：只能一个人活着离开。现在变成她能离开，还能带走一个？

为什么不全部杀死他们？

不但要留活口，活命人数还从1加到2。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干嘛？

就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对方又冷冷地威胁道：“你要是选不对，你们都得死！”

得，活命人数又变成了0！

卓妍爱脑子极速运行着，奶奶留给她的那本《神明供养手册》有一章写过：

鬼神都拥有着凡人无法想象的能力，神明喜欢遵守规则，鬼怪则喜欢打破规则。神明为了制约鬼怪，就会制定各种规则来约束它们。

也就是说——这群鬼怪之所以没有大开杀戒，是因为它们不得不遵循某种规则。想要保住大家的命，她就得让它们无法按规则进行。

“你想好了么？”画中人等得不耐烦了，语气有些焦急，“快选，我赶时间！”

“想好了。”

摸着微微发热的项链，卓妍爱露齿一笑，信心满满。

“你笑什么？”

画中人被她笑得心里没底，看她刚刚还愁眉苦脸，现在又换了一副有恃无恐的面孔，这小姑娘让他看不明白。

“关你屁事！”卓妍爱又怼了他一下，果决道：“我选马亮。”

“什么？！”

其他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卓妍爱看不见他们，他们却能清楚的看到她与画中人在对峙。

“选我？”连马亮自己都怀疑自听错了，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救谁都不可能救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