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定不会叫你扫兴。」他沉闷开口,将缓步上前的骨女揽入怀里,低头与她进行嚼食吻,似欲吞咽猎物般的吻,一副势必要将对方吞吃入骨的样子。
不料她却很是受用,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被沦陷在如此攻势之下,甚至还有一股酥麻之感在她全身流动,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半醉半醒地依靠在他胸膛中,似乎被亲晕了。
此时,一道灵力突然悄然挣脱束缚迸发而出,强行破除了禁灵诀,男子随即猛然一推,浑然不觉的她被推倒在地。
但是如此强蛮地破除,使得他苍白异常,冒出冷汗,额间更是一片晶莹。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男子故意作妥协姿态,让她放松,实则拖延时间。
「小东西,就算你破除了如何,你我修为悬殊,莫要做愚蠢之举,反倒惹本座嫌。」没曾想骨女没有丝毫生气,兴致丝毫不减,「继续如刚才那般给本座愉悦,则放过你。」
但此时剑早已被迅速祭出,就当骨女以为男子要拼死攻击时,却不料,那剑锋一转,陡然刺入男子的腹腔,他口中溢出大量鲜血。
「我宁可自戕,也断不可让你一介邪修继续侮辱于我。」他牙关咬得极禁,声音冷冽凛然。
可惜极其虚弱,这句话用尽了他全身力气般,肩膀止不住的颤栗。
下一秒只见周身泛起灵光,他的身影消逝在她面前。
她才知道他原来是大宗弟子,因为此护命手段是只有大宗门的长老才会愿意损耗修为给亲传弟子施展,只有受到重伤险些危及生性命时,便会立刻触发,以便传送回宗门马上医治。
但是即使如此,在修为存在巨大沟壑的情况,男子的动作在骨女面前还是有些迟钝,故而骨女因为他即将要逃离的触怒之下,无意识地挥出一掌阴雷瞬时击中了他。
望着人影消失之处,她愣怔了神,唇齿间还余有缱绻旖旎,意未尽,罕见地生了几分眷恋。
10.
「大师哥,你回来啦!」俞池身穿一袭粉嫩的锦缎绣纹裙裾,瓜子脸上的一双明眸盈盈笑意。
我捂住腹部,喊了声,「小师妹。」
此处便是与我男相身份光徽宗亲传大弟子云祈安的居所了。之所以回到这里,是想借助宗门禁地涤云泉来压制那个修为渡劫期的女魔头,从而取出她体内的可做为我神格召唤阵的阵石。
「师哥…你怎么了!」小师妹一声惊呼。
「师哥!」
我眼前一黑,顿时昏倒了。
等我醒来时,已然是躺在床榻上了,周围满了人,俞池和二师弟厉竹风站在我的床尾,几位长老和医师在床头等候。
「你莫说话,你如今虚弱的紧,心脉有些受损了,伤倒是无碍,只是受了魔气侵袭。」宗内大长老拍了拍我的脑袋。
大长老又在我耳边说,「等你能站起身了,我带你去涤云泉洗清魔气。以你这身修为却弄得如此狼狈,怕是惹上了不得了的魔修,切勿再离开宗门,待你师父游历归来时,再让他为你做主,讨伐那小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阖眼闭目休息。
在床上躺了两日,我便起身缓慢下床活动了,当夜便被大长老带去禁地涤云泉了。涤云泉是宗门禁地,很少开放,若不是我魔气入侵,定然不许踏入,此处虽然无人看管,但有一个强大法阵,以我的修为根本无法强行解除,只有长老们可以打开,所以故意被那骨女的魔气所伤,让大长老带我进此处。
我暗中瞧着大长老的结印手势,他动作很快,但是对我没有任何遮掩,似乎是不会担心被我偷学了去,不过我在门派的谦逊有力的大师兄形象深入人心,再者手势繁琐而迅速,还要控制好灵气劲力,所以他放下了戒备。
不到半会,他便解开了封印法阵,嘱咐我进去浸泡入水,而他则在原地等着。
小主,
我泡完好,大长老伸手点在我的额间,发现魔气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叫我再静养些日子,便放我离去。
这日,我恢复了好些精神,正躺在榻上看书,却听见俞池和厉竹风在我房前的院子嘀咕。
依稀听见他们说,惋惜之词,夺得魁首诸如之类的话。
我于是喊他们过来,询问一番怎么回事,小师妹却脸色大变,有迟疑之色,但二师弟却十分爽快地道出了来龙去脉。
于是得知小师妹想要拿洛神花,而在花清宗随后几日将要举办的才青大比中,魁首者所得的奖励正是洛神花,但是召集了清关大陆所有门派的天之骄子,群才荟聚,可小师妹堪堪结丹,难有较量之力。
闻言,我一口说出要夺下魁首。
见此,俞池和厉竹风都急了,急忙凑上来,厉竹风抓住我的袖口,不断地摇头。俞池则当场在我的床榻前跪下,眼泪几乎流出来,甚至握紧小拳头挥到厉竹风胸膛上,「都怪你,让你声音小点,莫要被大师兄听了去!你还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她转头看向我,「大师兄,你如今伤势未好,我不允许你上擂台去拼杀!不要说这些糊涂话了。」
厉竹风在一旁忙着点头,甚至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深怕我跑了似的,「大师兄,对不起,我一时口直心快,我也不舍得让你上去。」
我示意厉竹风扶起俞池,「这洛神花难得,估计只有这一次,下年大比怕是没有了,我的病好多了,你们莫忧。不就是魁首么,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渔翁临湖垂钓,花点时间的事,既然师妹喜欢,这洛神花我势在必得。」
他们见此,只好松了口,「如果那日你有半分不适,千万不要硬扛啊,那我们便先出去了,不打扰大师兄休息啦」
待他们疾步走到门口,即将掩门时,
「我给你们下了守秘诀,别想着告诉大长老了。」我笑着说。
厉竹风惊讶地转过头,俞池脸上挂着心思被人戳破的尴尬,似乎没料到我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大长老知道后肯定不会让我上场的,毕竟记忆中,师父大多时候游历,大长老一直照顾着我,
而我相当于半个徒弟。而他俩见劝我不动,便假装答应,后面偷偷找大长老管我。
厉竹风无奈地大喊道:「大师兄,你简直成精了!」
我笑着说:「我和你们相识这么多年了,你俩的喜好,我能边御剑边出招,边执笔默写下。」
待大比那日,我支起身子,从床榻下来,御剑赶到那花清宗,迅速上了擂台。
我确实没夸大,因为我如今修为是半步化神,对上元婴金丹,他们确实胜算渺茫,并且无论是论修为还是战斗经验,掐法诀,御剑,驾驭法器,我皆是诸多门派弟子中的佼佼者。
毕竟我是神的转世,神力虽说未恢复,但是入世的领悟力还是有的。
不到半日,我拿下魁首,得到了洛神花。
但是走出花清宗的山门时,我当场吐出一口血,再度陷入昏厥。
待我吃力地醒来时,见到的依旧如同前段时间的情景,大长老守在我的床头,还有执着针的老者说,「奇怪,这魔气前些日子不是差不多消无了吗?如今却是浓重如斯,并且以小友前天的身体,就算参加大比,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如今却是心脉紊乱不堪,极其虚弱啊,如今倒像是被下了毒。」
厉竹风听了,难受得不得了,顿时趴在我的腿上像个小屁孩大哭,「大师兄,不管如何,都是我和小师妹害了你。大师兄,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你还答应了我,等我再大些,就陪我去乌渊北海冒险!」
而俞池早已梨花带雨,见我看向她,急忙捂住脸,克制地小声抽啜。
我无奈地说,「不怪你们,兴许那魔修给我下了毒,我参加大比只是一个契机使得我毒发罢了,说不定只要我使用灵力就会发作呢,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大长老也大声斥责道,
「成什么样子,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你们的大师兄还没死呢!」
见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大长老将话头对准了我,「你也是,你师父整日在外,他们两个可是由你一手带大的,如今教成这副德行,也不知道像谁?还有!你参加大比一事也不告知我,怎么,你长大了就嫌弃起来我这个糟老头子?」
「小时候,你一哭就要用手啊脚啊缠着我,不给缠你就像个女娃娃一样,扭捏起腰来」大长老正绘声绘色。
我立马打住,「师叔,给我留点脸吧!我想做个威风凛凛的大师兄。」
没想到大长老说的更起劲了,有股把我小时候的丑事全部倒出来的架势。
我只好使出必杀技,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累了。」
于是医师吩咐了句,让我好好休息,他回去查查典籍,找出是什么毒好配药方。俞池和厉竹风还想看看我,与我说话,但是被大长老搂住怀里,一手抱一个,把他俩带出门,甚至这样了,还能抽出空帮我掩上门。
小主,
但是我分明清晰地瞧见,大长老在掩上的门的一刹那,眼角发红得紧。
我叹了口气,这具身体怕是不能用了,幸好我芥子袋里还备有几具分身。那骨女真够狠的,她给我下了瘴毒,让我躯体越发虚弱,神识便受到她控制。
11.
这几天,我日夜卧眠在床榻上,昏昏沉沉,浑身滚烫无比。梦中突感一人抚摸我的唇。
「云哥哥...」
我朦胧中回道「颖颖...」
「是我,云哥哥,自从那凤栖秘境一别,我才发觉对你情思深重。于是我差人询问,得知你在光徽宗,可惜我在前往寻你的路上,被魔修骨女看上我的极玉魂体,她将我杀了,我如今短暂占据了她的意识,你快逃!」她语气十分匆促,一口气说完了,没有丝毫停顿。
我突地睁眼,眼前俨然是骨女的脸。
但一切皆在我意料之中,师父外出,现今整个宗门能与她抗衡的人几乎没有,更何况我如今重病在床,她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不被他人发现,便不会惹得整个宗门围剿她,所以她敢单枪匹马地混进来。
大长老如果知道我惹上的魔修是她,估计召我师父连夜赶来,日日守在我的床边,他才放心。
我吃力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脸色骤变,笑得狐媚,「逃,他逃得了吗,你如今的记忆和魂魄已经尽数被我吸收,你彻底死了!」
从她身上,突然冒出黑烟,随即是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凄厉尖叫。
然后她的眼神陡然凛冽,将手放在我脸上细细摩挲,「云祈安,你的桃花真多啊,陆颖颖冒着永世不得轮回的风险也要来救你,而你呢,不要半条命也要上擂台帮你师妹拿下洛神花,你可真是……」
「真是蠢笨啊,他们修为那么差,为何值得你如此对他们?你说为何我年少时,我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柔的师兄,如果你是他,或许我就不会成为魔修了……」她喃喃自语,同时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你如今这幅虚弱至极的样子,真是让我十分受用啊。」
「他们是我的师弟师妹,就算不完美,依旧值得我爱。因为他们不是货物,不需要被我挑拣,我和他们也并非是银货两讫的买卖交易。我仅需知,我的师妹师弟,与我有一世的善缘。」我有气无力地说,多次停顿,最后半眯起了眼睛。
骨女俯身靠近,「他们不是货物,不需要被你挑拣么?云祈安,怪不得宗门那么多女弟子属意你,连陆颖颖也说你是个细腻特别的人呢。」
我倏地颤栗起来,似乎是一片清凉的绵云的覆上了我滚烫的身体。我抬眼看见骨女,双眼恍惚。便知道她想趁我重病,想与我欢愉一场,我无力抵抗,任她摆布。
「祈安,我舍不得让你死,你放心罢。」
神智迷离之际,被她操控住,我不断迎合她的动作。她吻了我难受的染上了薄汗的眉眼,与我纠缠在一起。
我醒来时,已然是日上三更,大长老站在我床边给我介绍,「这是你新来的师妹清骨,她的父亲与你师父有几分交情,故记挂在你师父名下。听闻昨晚她给你熬了碗她族中的神药,怪不得今日见你精神好了许多。」
我瘫在床上,无法起身,只是侧过头看向骨女,她眼里有威胁之意,于是我点点头,「清骨师妹好,昨晚睡得深沉,没有知觉了,不过还是要感谢师妹给我熬药。不知今夜,师妹还要再熬吗?」
她眉毛飞扬,嫣然一笑,真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正是想回答些什么,厉竹风和俞池走了进来,「大师兄,我和师妹昨晚本来是想守着你的,不知何故困的厉害,直接在院子里睡着了。」
「无碍无碍。清骨师妹会守着我,你们好好修炼,不用操心了」我轻微地挥挥手。大长老便让一干人退出了,随后他走时也替我关上了房门。
直至晚上,我感觉恢复了几分气力,于是缓慢起床,正欲要走出院子。「你去哪?」骨女的手缠上了我的腰。
「我去泡疗养用的温泉。」我轻声回答,随即身形一闪,迅速那处禁地,打开了封印阵。
察觉她紧随着我踏入后,我悠悠地转过身,笑道,「你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跟我过来吗?」
我火速掐诀,涤云泉的水一股涌上了半空中,顿时化作巨大的银白巨龙,朝她呼啸,直冲上前。
「这..这是涤云泉水!为何光徽宗竟然会有?为何你会知道我的弱点!」骨女脸上浮现了少见的慌张,同时手上也紧随着结印。
「不可能,你为何不受我控制,你的修为也恢复鼎盛了,难道你那晚是装的,故意让我轻视,不可能啊,你的毒明明已经深入骨髓了!」她发现手中结印也毫无效果。
我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她被那巨龙吞噬了身体,她动弹不得,我抓紧时机,祭出云谲法剑,迅速刺入了她的心口。
我的手掌朝她张开,一颗黑团的东西从她的心口处冒出,迅速窜入我的手心中。此为暗黑属灵,每隔千年便会换宿主,喜欢与人共生,是我召唤大阵的阵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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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完后,她眼神有片刻的空洞,我顺势再补了一刀,「自私嗜血之人,作恶多端,我为正派弟子,见了自当诛杀你。」
她神情似乎有不甘,奈何魂魄和肉体尽数消散如烟。
我回到了房内,将那具虚弱无比的分身丢了出来,放到榻上。骨女确实是下了毒,但是下毒只是在这一具身体上,我如今乃是另一具身体。
前日我帮小师妹拿洛神花,确实会废了那具中毒的身体,损耗些力量。但是没关系,我在凡间的时日无多了,得把一辈子要给他们的礼物都准备好,不想做个不称职的大师兄。
随即我便动身前往乌渊北海,取剩下的两块阵石。
12.
飞行了数日后,我突然敏锐地感知到光徽宗的分身似乎有些异样。于是我分了神识,好奇探查了一番。
才发现几名云清宗的长老带了弟子到光徽宗举检我,那日见我大比轻松夺下魁首,而且如今浑身魔气,长得妖魅,怀疑我是邪魔。但长老们却表态我只是被魔修所伤,且坚决否认。
他们见此举行不通,不知使动了什么法子,蛊惑了厉竹风和俞池,想让他们当场斩杀我这个邪魔。
见此,我已然明了,无非是门派势力之争,树大招风,嫉恨我年轻得如此修为,这些不满就如天偶尔要下雨打雷一般稀松平常。但又不想牵扯到他们整个门派,于是使出了这个损招,让我们自相残杀。
而此时,厉竹风和俞池正站在我的房门外,怒说「这勾结魔修的败类,阴险毒辣,十分狡诈,我们今儿非要狠狠惩戒他!」
我见此,正想考虑要不要顺从他们,反正这具分身早晚都要死了。还不如让他被杀死算了,刚好也能了结我在光徽宗的尘事。
只见陡然打开了门,不料他们一看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那张憔悴苍白像是纸一般脆弱的脸,却是突然跪倒在地,神情挣扎痛苦,随后更是捂住了脸,浑身抽搐起来。
「师哥……」
「师哥!」
「不可能,师哥,他怎么可能会跟邪魔勾结,他对我这么好……」
「我幼时,体弱失眠,师哥悄悄地种了满院的秋神华,让我安睡。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俞池说道,丢了手中的剑,抓住了床榻上那人的手。
「我那时被仇人追杀,孑然一身,被师父捡来,仍迟迟走不出阴影,差点过不了心劫,是师哥背我疾驰飞行了百里外的姝望峰头,告诉我,让我听听树叶簌簌作响,看看满目的星星一颦一笑,说如此景色,我以后还要再看好多年,又说我眼中的世界三千繁华,不是只有仇恨一种颜色。」厉竹风手中积蓄的灵力也顿时消灭。
「没想到师哥已经病情加重至此,他吩咐我们不去打扰他,他要沉睡些时日,原来他只是怕我们担心,故意扯谎话。清骨师妹也是,不是让她照顾么?怎么连个脚影都没了!」俞池正嘟囔着嘴。
我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神识,胸中有股暖意流动,看来我这具分身未来将会得到师妹师弟的贴心照料地关爱,怕是比我这个本体过得还滋润。不过,中了骨女的毒,怕是凶多吉少。我倒不指望这具分身会恢复好起来。
不多时,我便到了乌渊北海,从袖口里拿起一个蚌壳,渡入我的灵力,随之掷入海中。
海面一阵波浪浮动后,一道金光门从水里缓缓出现。我随即沉入水中,步入那道门。
「昭清,好久不见。」
我眼前涌现一片迷雾,那人从阴翳中走出。
他长发披散在身后,散落了几缕银丝在颈窝处。眼眸幽蓝,灿灿生光,五官深邃迷人,薄唇噙满笑意。
「还以为你这个蛇女死了,这么久不见你来。」
「怎么会,我之前结了门婚事,耽误了。」我笑着。
「什么?!」他神情十分惊诧。
「我真不知道该问了什么婚事让你耽误了几十年,还是先问你这样心性的人为何会结亲?」
「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在这海底一个人寂寞了几十年,有时候想着想着,都想给自己一刀。」
「别说谎话,你不也是有很多美人妹妹么相陪?我可还记得你那三大守则,不许诺,不负责,不主动。」我反呛他。
「这守则不是眼前人传授给我的么?谁是鼻祖,你不比我更清楚。」昭清比我笑得更欢。
我撩起脸前的发丝,勾到耳后,又轻声说,「您养的鱼可不比我多嘛,说到底,您才是真正的海王啊。」
可他却一把揽住我肩,「莫说这些了,我真说不过你。不如你我温情一番,共同回忆从前滋味。」
「好啊」我先一步吻住了他。他也顺势狠狠地将我抱入怀中,似乎要揉碎我入骨。
没想到此刻却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声。
「姐姐!」
「你可以从他身上下来吗?」
我转身一看,是云则栖,好家伙,追我追到这里来了。
「小狐狸,我可没给过你任何承诺,你我亦没有结为伴侣,不过是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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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肯的话,我就..我就要」云则栖红了眼睛,但是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我知道他心思良善,不舍伤人,定然是不会说出威胁别人的话。
却见他突然嘴角溢出鲜红,随即更是腮部鼓动,呕出一大口血,霎时阖上双眼,从半空中坠落而去。
身后环绕一股浓烈血色雾气。
「他这像是入魔了。姝望,你且去看看。」昭清说道,搂住我的腰肢的手收了回来。
「抱歉,失陪了。」我急忙抽身而出,赶到云则栖面前并且抱住他,随即掐诀,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我寻了个柔软的地方,将他放下。
看着他陷入昏迷,仿佛还起了梦魇,双眼紧闭,眼角还涌出来泪珠,我心下难免有几分心疼,我将手探入他的神识中,查视一番。
这才发现他中了情毒之咒。
此咒,是一种极为隐藏潜伏的古老禁止的诅咒,只要动了情,就会中咒,如果没有,则会与常人无区别,甚至到死也不会引动。
这诅咒的强大程度,取决有二,一随着下咒人的强大,而强大。二,随着中咒者滋生爱意的时间长久,动情且无解的时间越久远,越强大。
所幸他前些日子才与我认识,所以中咒的时间不长,此毒并不深。
而此咒毒,有两种的发作方式,一种是毒发,一种是解发,两种发作皆使他放大情欲,放纵原始本能。但他毒浅,仅需要解发几次便可自行散去。
至于如今如何让他解发,那就更简单,只要我这个心上人顺从他意,日夜不离,便可解发。每次解发,他的外表也会变得像我一样,无论是本体还是化形,同时毒咒会缓慢消散。
而毒发的症状,就如同他今日这般,如同入魔,每次发作,毒渗骨三分,轻自气息不稳,重则魂魄破碎而亡。
看来他是要缠定我了,直到他毒解为止。
13.
我给他引渡了好些灵力,这会都把我榨干了,他才悠悠转醒。
见了我,他立马开口说,「姐姐,我本来是想随父皇回去,但是不知为何,离开了你,我就心口疼得狠,于是我便靠着之前与你绑定的守护契约,一路追随你来着。」
还能为何,你这是坠入爱河了。
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姐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别和其他男子如此亲密了,因为只要一看到,就感觉我好像要碎掉那样难受。姐姐,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我简明扼要地把情毒之咒解释了一遍,随即又如他所愿,给他承诺。
「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跟他交代,你跟我一起吧。」我无奈地说道。
见了昭清,由于我已经跟他传音说清了状况,知晓云则栖中咒,不可刺激一事,所以对我十分疏远客气。
他将阵石材料递给我,「前个月才帮你寻到,你要的东西可太难找了,还有一块,我找不到,但是听闻在御兽宗,你可以探查一番。」
自然是难找,比较能作为阵石的都是些上古灵物,世间传闻记载少之又少。
「好,不胜感激。以后等他毒解了,我再来报答你。」最后一句话,我尤为轻声,但是我坚信昭清应该是听见了,因为他眼中流露笑意。
云则栖陡然凑上前,狠狠地盯着昭清,「我现在不会伤你,但是你再碰她,兴许我会做出丧失理智的举动来。」
我见此却心中暗笑,这小家伙,连威胁人也这么有分寸感。
不过我要办的事太多了,于是拉着他赶紧消失了。如今不急着去御兽宗,倒是要回光徽宗。
因为宗内的灵域谷开放了,一里面有桑雷剑,而厉竹风如今使的剑诀,最适宜此剑,二是顺便拿回我的神格碎片,麻痹下夙锦。否则若是他知道了我还差最后一块阵石便能成功归位,还不狗急跳墙。
想到这,我分出一抹神识,探探如今我留在光徽宗的分身如何了。不料,却发现前些日子中的那骨女下的瘴毒已经没有了,甚至原本苍白的脸色变为红润。
医师来探了之后,也是十分惊奇地说他还未找到解救的方子,却自行恢复的差不多了。见此,俞池和厉竹风自夸说得益于他们日夜照顾大师兄,给他洗脸喂药,把他照顾得愈发滋润起来。
我却有些好笑,以我的中魔毒之深,不会见他们照顾得累就自己识相地消失了,应该是骨女临死前,给我解开了,使得这具分身还死不了。
到了光徽宗,我取出隐匿气息的法宝,和云则栖化为一道幻影,偷偷溜了进去。待进去房内,他变作小狐狸,我则收回了分身,和他一起卧眠在床榻上。
在一番奔波劳碌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就被小师妹俞池的惊呼声吵醒了。
「这里怎么有只小狐狸?好可爱啊!」
我睁了眼,「这是我的灵宠,前些日子出去玩了,今儿被我召回了。」
「大师兄,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我们细微不至的照顾让你痊愈的这么快。」凑上床榻的俞池与刚推门入室的厉竹风不约而同地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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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床榻下来,「是啊,我太想你们了,长梦里都是你们,于是我在梦里大喊一句,说我要见到真实的人,不要幻影,然后那梦碎了,放我走了。」
随后,我让小狐狸化作人形,让他们互相认识一番。
晚上的时候,云则栖却俯在我耳边,有些不满地说,「你的师妹师弟,见了我的人形,竟然只是愣神了片刻,也没多说什么。这是为何啊,难道,我还不够好看吗?明明我在狐族时,无论雌雄,族人都不敢直视我。」
我笑了,「勿怪他们,毕竟他们见惯我的男相的样子,把一生中对俊美仪容最大的惊艳尽数给了我。反倒是你,怎么这般关注外物。」
他狠狠对我肩膀咬上一口,说道,「我可不是肤浅之人,无论姐姐以何种形态现于我面前,我皆爱。因为我爱的是姐姐在世间的存在,爱你的脾性,爱你的行事,爱到何种程度呢?就是...」
他思忖了片刻,郑重地开口,「甚至连同这个能包容你的世间,我亦是深爱,并且感受着它对我的无比眷顾。」
我轻吻了他的眉眼,「你这情话说的有些笨拙啊,改日跟我好好学学。」
他却有些急眼了,脸上却浮现自豪之意「姐姐,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我可是能中情毒之咒的小狐狸啊。」
夜色已深,恍惚梦中,见有两蛇交媾,雄蛇死死地缠上雌蛇,两条蛇糅合成一条,紧紧地无法分离。
霎时,一股被某巨物勒紧的窒息感,刺激我惊醒了。
双眸惺忪之际,竟然见两条巨大的银白蛇尾纠缠在一起,于是立马便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化成本体,但眼前压在我身上的白蛇又是?
「宝宝....」那雄蛇开口,声音喑哑,似有几分意乱情迷。
我一听这熟悉的称呼,迅速反应过来,对他轻喊道:「栖儿,你弄疼我了。」
他化作了人形,那副酷似我长相的模样,再度呈现在我眼前,我身上的束缚也随之一空。
应该是情毒之咒解发了一遍,如今本体和化形皆是与我相像,幸好我在房内放了隔绝结界,否则这幅景象真的是要震惊整个光徽宗三百年,光风霁月的大师兄形象破灭。
云则栖有些不好意思,搂住我的胳膊解释,「不知为何,心里有个本能的声音一直在蛊惑我。不过,我下次一定会克制住的!」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不必,你如今克制,反倒沦为我的不是,毕竟你如今这样,也是我害的你。」
话毕,我也抱紧他,安稳地睡了一夜。
14.
一大清早,大长老在外敲门,唤我起身,说是灵域谷即将开放,让我快些准备。
我对他的嘱咐连连应允,便御剑带小狐狸赶往灵域谷。刚降稳在地面,便看到在灵领谷界门等候的厉竹风和俞池。
我正欲挥手打招呼,没料到他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后,急忙赶上前来,于是我转过头,发现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化作了人形。
他如今正顶着一副阴柔昳丽的皮相。
「这位公子你好啊,你长得好像师哥啊!」厉竹风有些好奇地盯着他。
我用手捂住嘴轻咳了声,顿觉十分尴尬,不知为何,看见他如今的脸在众目睽睽下出现,总有种偷欢的证据摆在了台面上的刺激感。
因为每次与他缠绵之后,他便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呃,这是我的堂弟,他叫云则栖。」我煞有其事地在一旁介绍。
小崽子也十分机灵,「你们就是我哥哥的师弟师妹吗?前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我哥哥!」
俞池听了此言,侧目看向我,突然捧腹大笑,指着厉竹风说,「哈哈,大师兄,我可不像二师兄那样好忽悠,他就是你的宠物小狐狸,虽然他外貌变了些,但是还是能瞧出原先的几分模样。不过何故会变成这般啊?你们是在搭戏给我们看么?」
我只好坦言道,连忙打住她的胡思乱想「是是,小师妹猜对了,小师妹真聪颖!」
可惜已经迟了,几个内门弟子见有热闹,早已迈开脚凑上前去,眼睛金亮金亮地询问一番,大有一股没有八卦也要挖出八卦的凶猛架势。
真是让我心慌不已,虽然他们猜测的都完美避开了事实,但是还是坐实了大师兄有什么特殊癖好,长的像大师兄的青年居然是大师兄的宠物。
云则栖这会正偷偷心中传音给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忘了。
我无语扶额,正忙着周旋在他们之间,蓦然听见一声清越空灵的鹤鸣,随即光徽宗众多弟子惊呼,「灵域谷开了,开了!」
于是迅速召剑,一跃而上,对下面的人群,我行了个拱手礼,「诸位,我先行一步,不便等了。」
眼神撇了一眼还站在人群中想与光徽宗弟子混熟的云则栖,他立即道了一句
「各位哥哥姐姐,我先走,我的好哥哥催了。」
然后飞跃而起,站稳在我的剑上。
灵域谷并不危险,主要是各凭本事,通过设下的谷中考验,便可拿到天灵地宝,对于我来说,依旧是一场没有波澜的过场。
小主,
飞剑如一道光虹迅速在高空中掠过,我和云则栖手执着芥子袋搜出来的羽觞,站在剑上痛饮,不过是酒过三巡,便已将那宝物桑雷剑和附着有我神格碎片的灵器纳入囊中。
正打算直接飞离灵域谷,却督见云则栖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几乎要倚靠着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说过此酒清冽,喝多会醉,让他少碰,但是他还是不听,像是喝水般饮下。
笑了他几句后,我默默地取出瓷瓶,盛满羽觞,一饮而下。
此时我两指划动,剑锋陡转,赶往另一个方向,记得这不远处有个云露瀑布,饮一口可以解酒,补充灵气,神清气爽。
赶到那处时,只见这清隽水帘下有个灵溪,水浅,但是竟是乳白色,无法透过看清水底。这时我听见有人唤我,转身一看,是个同宗门不同山峰的女弟子。
我隐约有些印象,于是过去打了个招呼,没料到她突然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匣子,朝我伸出她玉润细腻的手,欲要递给我。
「祈安师兄,这是神桑花,虽然师兄身份尊贵,又修为高深,想必不缺。但是这个却是我最能拿的出手的赠礼了,虽然不常与祈安师兄亲近,但师兄曾经在我刚入门时多加照拂,我时刻铭记恩情,还望师兄收下」
我连忙摆手,「赠礼和心意,我已经收下心意了,赠礼我就不收了,确是贵重,师妹好生留着,还望师妹早日得偿所愿!」
女弟子却是脸色十分难受地说道,低着头呢喃「就知道祈安师兄会嫌弃。」
我连忙接过去,不曾想,半路出现了个蓬松的狐狸尾巴,将那个还未到我掌中的小匣子扫了下去。待我揪住了那只狐狸,将他提在空中,狠狠地瞪了一眼,才缓缓说道,「不好意思,师妹,这是我的灵宠,他有些喝醉了酒,你莫要见怪。礼物我收下了。」
「好,祈安师兄,我们不妨一同前去那雪乳溪中打坐吧,听闻可以增长修士的悟性。」她眼神期待,伸手拉住我的衣角。
面对她的邀请,我也不好拒绝,于是一手提着两只小短腿正拼命往后蹬的狐狸崽子,一手拿着小匣子,跟着她趟入溪中。
小狐狸很快从我手挣脱,迅速化为人形。
「师兄的灵宠竟能化作人形,不愧够格追随师兄的妖兽,能达到元婴修为。」女弟子伸颈,往我背后投向探寻的目光。
我不动声色地一一挡去。她见此只好,收回了好奇,转而幽幽地看着我。
半响,她说「祈安师兄,忙于修炼,应该还未有钟情之人吧?我的体质是凤莲纯体,如果与男修同习一门我族上传承的双修功法,对双方的灵力运转都大有裨益,不知...」
「嘶!」
我刚盘腿坐在溪水中,这时不受控地轻呼一声,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因为我感觉到某样极为冰冷的东西缠上了我的大腿内侧。
「师兄,怎么了?」她疑惑地询问。
「无碍,就是痒了下,许是被鱼咬了一口。」我转头撇了一眼在旁边戏水的云则栖,暗中传音,有这么饥不择食么,我现在还是男相,对面还有师妹在场。
姐姐,对不起,我忍不住,它不受控制。云则栖神色坦然地回答。
看来这小子,情毒之咒被他玩了个明白啊,狐狸和蛇,来回切换自如,什么不受控,我才是被他玩弄的那个好么!
于是,我只好双腿也化作长长的蛇尾,借助乳白看不清水底的溪水遮掩,与他的蛇尾纠缠在一起。
一边若无其事地与师妹闲谈。
15.
在光徽宗的事情做完了,于是便丢了一具留有神识可自主行动的分身,就带着他赶往御兽宗了。
在路上,我却总有不好的预感,心下难安,但是由于我如今力量大大不如前,推演不出结果,但也没办法,唯有继续赶路,收集阵石,抓紧炼化。
不过行至晚上,那股感觉愈发强烈,我便寻了户人家借宿,让云则栖先睡在客房,我出去周围转转,实则是勘察一番,找出究竟哪里有异动。
但是御剑飞行了好几个时辰,将整个城池都巡逻了遍,并无发现任何异常景象。
但是就在我回到卧室,却见云则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脸上惨白,尽是痛楚。我急忙上前,将手放在他眉心,探入神识,「栖儿,怎么回事?」
他神魂强度仿佛被吞噬了一样,破碎不堪,同时心脉受损严重。
「我吃坏了东西,闹肚子..」
「说实话!」我语气染上了怒意,心里却是急切担忧万分。
「我出去吃了几个邪魔,见…见不得那些无辜百姓绝望哀嚎…」
「我本来想灭了它们,但是打不过,一急之下化作本体把它们全吃了」
他又昏迷了下去,我一边渡了真气给他,一边苦苦思索,如今心里真乃是翻涌一片,怎么会,怎么会!邪魔,这个沉寂了几千年的词,如今却是还是被我再度听见了,这一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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