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风云:主母之怒》
我踏入陶府的那一刻,后堂里传来的埋怨声如同尖锐的刺,扎入我的心中。那声音充满了关切与心疼,却与我毫无关系。
“叫你好生养着你不听,府里这么多下人不用,非要亲自给母亲做羹汤,这下好了,手更肿了。” 陶城的声音中满是担忧,仿佛那女子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
“正因为是些小事,我更要去做。我母亲死的早,又让我遇上那些事。承蒙姨母和城哥哥不弃,将若梓从龙潭虎穴里救出来,这些都是若梓当做的。” 女子的声音若黄莺出谷,清脆动听,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感激。
“你这孩子!” 婆母的声音中充满了嗔怪,却又饱含着深深的疼爱。
陶城沉默了片刻,突然提到了我:“你嫂嫂若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也不知她何时回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仿佛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婆母附和道:“还不是你惯得!哪家媳妇做成她那样?整日在外面野,家家不回,孩子孩子不带!要媳妇没个媳妇样,要娘没个娘样!”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责备,让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陶城不可置否,似乎默认了婆母的话。那女子娇笑一声:“嫂嫂不懂事是因为有城哥儿和姨母这个好婆母心疼,可当不得我日日在婆母面前立规矩,不懂事也要变懂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懂事与乖巧。
虽是为我开脱,陶城和婆母却更心疼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那女子的关爱,仿佛我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站在门口,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他们对她如此关心?我嫁给陶城时,陶府只剩一座空壳子,为了让他在官场上站稳脚跟,我早早执掌中馈。前要拿嫁妆为他准备打点官场的钱银,后要操持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三年前婆母摔了一跤后身体大不如前,日日需要吃西域买来的雪莲调理。眼见嫁妆见了底,我才不得不带上面纱,与商贾为伍。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我偏头问下人说话的女子是谁。下人欲言又止,末了,道:“回夫人,里头说话的是大人的表妹,前些日子丧了夫,大人做主把她接回了府。” 这位表妹我是听说过的,姓秦,名若梓。面若桃李,宛若春风。是工部侍郎的女儿。曾与陶城青梅竹马,少时相许。后来陶家家生变故,她被父母嫁给了翰林院的一位学士。这是准备再续前缘?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愤怒。他们如此亲密,难道真的要旧情复燃?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爽朗大笑。“哟,家里来来客人了?夫君与婆母怎的都不知会我一声?” 人未到,笑声先到。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质问他们的行为。
后堂里停止了笑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继续说,怎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了?” 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在告诉他们,我不是好欺负的。
陶城表情不自然:“夫人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我似笑非笑:“夫君不希望我回来?不回来,怎么听得到夫君同外人一起编排我?” 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仿佛在质问他的良心。
陶城心虚偏开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无缘无故谁去编排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仿佛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大抵是我听错了吧。” 我的眼神落在婆母手边的瓷盅上。那瓷盅精致而华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儿媳回来的路上一直担心婆母,故而炖了一盅雪莲,用小火一直温着,只想赶在午时之前端给婆母,不过婆母好像已经吃过了。时间久了雪莲难免会失去药性,既然如此就倒了吧。”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仿佛在为自己的努力感到不值。
我大手一挥,身边的嬷嬷便要去倒手里的雪莲。婆婆慌忙起身阻拦:“一盅雪莲而已,吃得下吃得下!”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仿佛在担心失去这珍贵的雪莲。
若是平常,一盅雪莲管她七分饱。但今日她吃过秦若梓给她的羹汤,一盅雪莲下去免不了要撑吐。眼见瓷盅见了底,我摆摆手让下人递上帕子:“婆母好喝么?”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质问她的选择。
婆母咬牙点头:“好喝。”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那是儿媳的雪莲好喝,还是先前的羹汤好喝?”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考验她的忠诚。
婆母憋的满脸通红,下意识看向秦若梓。秦若梓本就长得貌美,一蹙眉便如春风拂柳,惹人怜惜。“您就是姝姐姐吧?若梓见过姝姐姐。”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仿佛在讨好我。
“羹汤里头不过是些寻常不过的食材,虽说由我通宵熬制,但当不得姐姐千辛万苦寻来的雪莲。姐姐有心,姨母自然知晓。姐姐若是在意,若梓便替姨母和城哥哥谢谢姐姐。” 她的话听在我耳朵里,不免叫我生出一丝火气。一口一个姨母,一口一个城哥哥,到了我这儿却叫姐姐不叫嫂嫂。说她通宵熬制,加重语气。说我千辛万苦,却声若蚊蝇。一招以退为进,反倒看上去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却成了咄咄逼人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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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冲着我来的,又是冲谁?陶城满眼宠溺,就差把心疼两个字写在脸上。“梓儿的心意我们都记在心里。” 看向我时却又带着不耐烦:“行了,羹汤虽然没你的雪莲贵重,但也是若梓的一份心意。都是心意,分什么高低贵贱!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去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仿佛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心意不分高低贵贱,不如往后婆母的雪莲便由秦姑娘去买,看看人家秦姑娘是不是也能整天呆在宅子里,等雪莲从天上掉下来!”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仿佛在挑战他的权威。
“你非要和我犟嘴,给我找不自在是吧?” 陶城被我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妻不懂事,若叫夫君不自在了,夫君只管教训便是!”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陶城背后编排我本就理亏,被我气得火冒三丈也只能拂袖而去。秦若梓一跺脚,慌慌忙忙追出去。临出门前看了我一眼。只那一眼,就好似让我看到了一条眼里冒着绿光的毒蛇。
回到主院后,我好好沐浴了一番。温暖的水流包裹着我的身体,仿佛在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闭上眼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这次出门除了给婆婆采买雪莲,其实主要是去沅水之地收购高山云雾茶。京都时兴云雾茶,但好的云雾茶千金难求。恰逢清明前后头芽冒尖,我便随商队行船去沅水之地收购了一批。等到过些时日,可高价卖给京都中世家贵族,定能赚不少。
而之所以选择在今日回来,是因为过几日春科考试,小太子要随陛下面见考生。我儿陶落衡作为小太子伴读,会放十天假。我与衡儿已经三个月未曾见面,想到马上能见到他,我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
晚些时候,陶城带着秦若梓来见我。因我未施粉黛,又只穿着几件随意挑的旧衣裳,秦若梓在我身上逡巡了几番,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陶城的身上。“姐姐卸了妆面往那儿一坐,若梓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哪个没有规矩的嬷嬷。”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我的朴素与平凡。
秦若梓自觉失言,捂着嘴怯生生的看着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心直口快,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可怜,仿佛在为自己的错误而道歉。
我喝着茶,一言不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仿佛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陶城将我从头看到尾,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嫌弃:“梓儿说错了吗?你就这么听不得人说实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仿佛在为秦若梓的话而辩护。
秦若梓嘟了嘟嘴,转而变为撒娇般的埋怨:“说起来都怪城哥哥你,姐姐的长相都是父母给的,但她是陶府的主母,走出去代表着你的脸面,你都不知道给姐姐找个好点儿的丫鬟给她打扮打扮!” 一句话看似责怪陶城,其实却在讽刺我。我长的不如她貌美,却不自量力当着陶府的主母。远不如她貌美会打扮,走出去就是给陶城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