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倒是给我留了一份早餐,附带一张便利贴:走了锁门。
我看见他的字时一愣,他怎么连字都写得和我初恋男友那么像??
韩旭恒那会天天辅导我做题,把详细的解题步骤写在纸上拍照发我,所以我对他的字迹可谓是刻骨铭心。
跟这位帅哥的一样,都瘦劲清峻,力透纸背。
我吃完早餐给谢怡打电话,“你能不能多在你男朋友家玩两天?”
谢怡奇怪道,“为啥,你之前不都眼巴巴盼着我回来吗。”
“我还想在这帅哥家多住两天,反正我们啥时候见不是见。”
“见色忘友!”谢怡表示深深地鄙视,“不过我现在已经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了,大概还有八百米到家。”
“掉头!快快快!”
“掉你个毛线球啊,姐开了两个小时回来的,你当油费不要钱啊。”
我刚想说句油费我转你就是,就听谢怡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尖锐的刹车音和碰撞声,谢怡尾音都打颤,“完了,我不小心把一个人撞了……”
小主,
“……”马路杀手啊怡。
5
半小时后。
我跟病床上的帅哥大眼瞪小眼。
万万没想到,谢怡撞到的人竟是他!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谢怡说她昨晚上和男朋友熬了一宿,又一大早起来开车,一个不留神闯了红绿灯,还好危急关头刹车踩的快,不然这会他进的应该是ICU。
帅哥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倒是没被撞出什么大事,就是一条腿打了石膏,被撞了个一级骨折。
不过我看他脸色倒不像是骨折的,更像是失血过多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嘴唇都苍白如纸。
我担忧地凑过去,“你是不是除了腿,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帅哥摇头,“就腿有事,不过也不严重,估计今晚就能出院。”
“别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建议你多留院观察一下,不然再过十年,我怕你骨头成个‘嘎嘣脆’啊!”
我是好心提醒他,但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谢怡笑穴,原本在一旁愧疚反省的她突然噗嗤一笑,然后又紧紧咬住嘴唇,憋得脸都紫了。
帅哥:“……”
“对不起,”谢怡捂着脸往外走,肩膀一抽一抽,“我去交个医药费。”
我跟在谢怡身后,谢怡看见我出来了一愣,恨铁不成钢,“你出来干什么思思!我特意给你俩留的二人空间。”
“去给他买补血补钙的啊,你没看见他那身子骨虚的嘛,脸比医院墙还白。”
“那确实,我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他就骨裂了,你说他那方面还行不行?”
我嘘道,“你能不能不要在病房外问这种问题,他听得见……”
“咦,你昨晚没体验吗?”
“我体验个球啊,”我想锤她,“我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你不是,他像。”谢怡啧啧有声,“他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给我的感觉就很出格,你是不知道我刚撞完他那会他什么表情,感觉在遗憾怎么没把他撞死。”
“……”这么不想活的吗。
等我拎着十全大补汤回来,帅哥正站在窗前跟人打电话。
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看上去烦的不行,烟抽得很凶,不过语气倒是不冷不热的听不出情绪。
“哦,我知道了。”
“我会考虑的。”
“嗯,还有事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掐着烟的那根手指在疯狂颤抖,整个人站在窗前一副想跳下去的崩溃模样。
我莫名有些不敢上前。
直到他挂了电话,猛地将还冒着火星的烟头摁在自己手背上,我才着急忙慌地冲过去按住他的手。
“喂喂喂,干什么!”
帅哥声音很哑,“放手。”
我不肯放,“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他没好气,“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萝卜了,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他转头看我,那双眼睛又黑又沉,连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也照不亮分毫。
我心脏一悸,莫名想到了被抛弃的丧家犬。
6
“也没什么,就是刚给我爸的私生子献完血,他又喊我捐颗肾。”
哦,难怪一脸贫血样啊。
他云淡风轻的口吻让我一时没意识到有哪不对,下一秒直接原地炸开,“什么?你刚说谁要你捐肾?!”
他被我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无语地掏掏耳朵,“我爸。”
我震惊,“亲爸?”
他嗯了声。
“靠,你才是那个私生子吧……”
他皮笑肉不笑,“你这树洞当得真是好样的,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听完直接从这跳下去了。”
他瞥了窗台一样。
“呸呸呸!”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你爸爸真是丧尽天良!你没答应吧,你可千万别答应啊!”
他白我,“我跳楼也不捐好吧。”
闻言,我下意识把病房大敞的窗户关上,“你……你是不是真想过跳楼?”
他沉默了两秒,笑得混不吝,“没,啪叽一下砸地上多污染环境,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那么没有公德心的人吗?”
我不服,“怎么还带踩我一脚的,我怎么就没有公德心了?”
“昨天大半夜的搁我家门口听别人叫床,声音也不知道调小一点,我好不容易睡着的被你们吵醒了。”
“这个我真可以解释的,”我举起手发誓,“真不是我想听的啊!”
“行了,”他淡淡地瞥我一眼,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谁还没点奇怪的癖好了,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
“……真的是无法沟通了,友尽!”
“还友尽,咱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帅哥转身往病床上走,还不忘接过我手上的保温桶,“谢了。”
“现在成也不晚啊!”我说,“我叫陈谨思,你叫什么名字?”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
我紧张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郗执。”
“啊?”我沮丧道,“你不姓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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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其妙地瞥我,“你这幅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姓韩?”
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没什么,就是觉得韩这个姓氏很好听啊,话说还真有人姓郗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很奇怪吗?”
“对啊。”
他哦,“少见多怪。”
“……”我忍,“你现在还在读书?”
郗执嗯了声,“下个月出国读。”
“出国?”我心脏慢了一拍,“出国读什么啊,大学?”
“硕士。”
“硕士啊,”我循循善诱,“那你大学在哪读的呢。”
“帝都啊。”
“好巧!我也是帝都的学生!”我旁敲侧击,“那你大学有没有谈过恋爱啊,比如说网恋什么的。”
“干什么问这个,”他似笑非笑,“你想跟我谈啊?”
我耳根一热,“就好奇问一下啊。”
“好奇心害死猫。”
他明显不想说,为了表示我真的对他没有意思只是纯好奇我又问了句,“对了,你家狗叫什么名字啊?”
“橙汁。”
我顿时虎躯一震,“什么?你家狗叫橙汁?!是那个可以喝的橙汁吗!”
“你能别一惊一乍的么,”郗执被我吓得勺都掉到了地上,“不满意我的姓就算了,连狗名你都有意见啊?”
不是,橙汁不是我跟韩旭恒网恋那会我的QQ网名嘛!
他当时问我名字,我说为了保持神秘感不告诉他,让他先管我叫橙汁。
不会这么巧吧!
“你、你为什么要给你家狗取这名啊?”
“怎么,”他没好气道,“这你都要管?”
“我好奇嘛。”
“挺好,”他冲我颔首,“把你这旺盛的好奇欲继续保持下去,诺贝尔奖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琢磨明白。”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7
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他为什么要给自家狗取名橙汁,倒是谢怡听完摸着下巴道,“我怎么感觉他是在含沙射影地骂你狗呢,看来是还记恨着你当年骗他感情的事啊。”
“你就这么确信他就是韩旭恒?可我刚问了他不叫这名啊。”
“改名了呗!”谢怡有种莫名的笃定,“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像的人,声音像,字迹像,年纪也对的上,还都是帝都大学毕业的。”
我沉默了。说实话我不太希望郗执就是韩旭恒,一方面如果真是,那他这几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阴郁厌世,我会很心疼。
另一方面就是我们的重逢实在是太不体面了吧!大冬天的顶着一个大鼻涕泡站在他家门口,手机里还发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那我在他的心里不就成了一个欺骗感情的渣女以及有奇怪癖好的变态嘛!救命太窒息了!
谢怡又一拍我的肩,“我说你要不也别拐弯抹角的试探他了,直接摊牌吧,就说我曾经网恋过一个男生叫韩旭恒,你看他是什么反应。”
“那万一他真是韩旭恒,你不怕他刀我啊,”我不太想尝试,“而且我记忆中的他可是个积极阳光小太阳,你说一个人能在短短两年性格变化这么大吗?”
“怎么不能啊,性格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你两年前不还是个叛逆少女吗,就准你变不许他变啊。”
“我这是成长了,成熟了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