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而不语静等自己忽悠的军臣,在一旁又吊起三角眼睛,一边饮酒一边难以掩盖浮现出的些许嫉妒的伊稚斜,他又稍稍压低了声音。
“但是!想要做生意,必须得手上硬!不然就是纯粹给这些化外蛮夷送人头送财帛去了,去年大军一切顺利,是有云中五千步兵带着攻城器械去威胁利诱,这才压服了这些蛮夷,可是长此以往,想要他们一直规矩,就必须要在辽东有镇得住他们的力量。”
“深溪谷之战,马背上的匈奴人在山里不是这些猿猴一样的蛮夷对手,所以老弟我看上了残燕,和这些蛮夷同处远东,还能守着辽河不被赶出去,对辽蛮们,残燕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所以老弟就看上了我大匈奴的东胡卢国?”
还是憨厚的笑着,可是军臣语气中责怪的味道明显重了些,急得刘闲直皱眉头,忙着想要从脑门挤出点汗水来证明他心虚,可惜今个才初春,任由他把脑门皱得跟茧蛹似得,也挤不出汗水来,只能道具不够演技凑的连连摆手了。
“军臣老哥放心,老弟我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云中是绝对不敢和匈奴争夺远东的,就算把云中和残燕的十几二十万人绑在一起,也绝不是大匈奴的对手,更何况,常年臣服在大匈奴军威下,就算愚弟我支持了他们刀枪剑戟,他们敢向大匈奴龇牙吗?”
这话既是恭维,但也是实情,后世刘闲那个时代都不知道有多少跪久了站不起来的,残余的燕国部族在匈奴人淫威下战战兢兢几十年,军臣其实也不相信他们有反叛的胆子,所以这假憨厚还是一副笑容,继续听着刘闲忽悠。
“所以愚弟我想将这头大匈奴驯服的牧羊犬养起来,云中与柳城合伙经商,由燕人把云中的布匹特产贩运到扶余,到卫满朝鲜,训练他们的军队步战山战,如果辽东有蛮部扰乱经商秩序,右谷蠡部的骑兵于平原掠阵,残燕的步兵担当前锋攻坚,既省了大匈奴的宝贵兵力,又能扬匈奴国威于远东,另外燕人富足后,向大匈奴缴纳的贡赋也会多出来不是?”
这一番话忽悠的慷慨激昂,刘闲都快赶上国际战士了,可听得军臣却是笑而不语。
这货可能有这么好心?从刘闲收拢燕人士族,并且还不惜惹得自己部下不满,分权利给他们来看,刘闲图谋的肯定更多,他想要吸纳这些燕人扩充自己的武力。
但是!在草原上,此时的匈奴蓬勃向上,军臣还真的不相信刘闲在他眼皮子底下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他要是真有实力,也不至于今个还的故意把自己愚蠢的欧豆豆伊稚斜拉来,做这个左右逢源的戏,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拉拢他。
所以,难得糊涂虽然说不出来,但匈奴人也懂其中道理,刘闲垂涎残燕就让他玩去,反正中间隔着自己,随时可以用残燕势力吊着他,将来要真和西面的小老弟儿有个什么冲突,凭着残燕这个鱼饵,他刘闲就得甘心当这个人肉防墙,给他军臣顶着,成为他争夺单于位的炮灰。
这头刘闲还在那儿一副讨糖果的小孩儿那样小心翼翼看着他,这头军臣又是主动将视线投回了赛场上,还惊奇的一拍大腿。
“呦吼,老弟,你找来那头熊要赢了!”
“耶?”
一听这话,刘闲也急促的将头扭过去,却正好看着杜飞猴长剑深深刺进了骑彪左肩膀子里,血流如注中,偏偏这游侠一脸惨白,更梗着脖子用骨头肌肉硬夹着入体的长剑,这白山黑水常年猎熊的粗汉子憨拧的一笑,沉重笨拙的双手斧头向上一撩,咔嚓的脆响里,这白翟游侠就变成了华强买的那个西瓜一般,真保熟了,瓜汁儿都直往外淌着。
看着这一幕,刘闲自己也是嘴都笑得直歪,尤其是回头看着一副稳坐中军帐模样的军臣,他更是明目张胆的笑开了花。
这么久了,这大哥还是不知道他大汉刘华闲多大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