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豆豆看见床上的人,有些不敢认。
四肢,躯干,全部包裹着纱布,纱布往外渗着血。
秦将军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伤得很重,已经昏迷三日了,发了高烧,退不下去,军医说,今晚要是挺不过去……”
连豆豆将唇咬出一道血痕:“秦将军,劳烦您在帐外等我片刻,我有些话想同殿下单独说。”
秦将军也是从年少过来的:“好,我先去迎张将军。”
连豆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徐鹤章面前的。
他双眼紧闭,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
系统:“宿主,这些分别是止血的,治骨折的,退烧的,解毒的……”
系统看了一眼徐鹤章的现状:“他好像没什么好的地方……”
这些药都不贵,连豆豆大手一挥:“那就都兑换吧。”
她拿起旁边的喂药的竹板,一瓶接着一瓶地往他嘴里送着药。
“咳,咳咳……”
似乎是灌的药水太多,躺着的人呛咳起来。
连豆豆赶忙:“对不起对不起。”
她赶紧掐住徐鹤章的下巴,将剩下的药先拿到一边,小声自言自语:“这药挺贵的,不能浪费……”
她将徐鹤章的脑袋垫高,等他稍缓一些。
药灌下去,立竿见影。
徐鹤章睫毛轻轻颤动,他声音干涩粗粝,像是风吹着沙粒滚动:“你来了。”
“你没睁眼,怎知道是我?”
徐鹤章眉眼间的痛苦神色有所缓解:“只有你对我下手这么狠。”
连豆豆挑眉:“说这话无凭无据,你这一身伤,哪处出自我手?”
“缓过劲儿来了吗?”连豆豆重新端起药送至徐鹤章唇边:“还剩一些,都喝了吧。”
徐鹤章唇角费力勾起,就着碗边,顺着连豆豆的力道,喉结滚动,将药饮尽。
徐鹤章睁开眼睛,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他眼睛明亮,却无法聚焦。
连豆豆屏住呼吸,愣在原地。
“现下是黑夜吗?”徐鹤章问道:“我好像有些看不清。”
连豆豆想说些什么,可是直到眼睛干涩到泛疼,也没将一个字说出口。
徐鹤章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竟有些释怀地笑了:“是我看不见了吗?”
“啊……本以为活不了了,结果只是眼睛看不见,真是万幸啊。”
徐鹤章抬起手臂,朝连豆豆在的方向探去:“在哭吗?”
连豆豆拉住他的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