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搬来长凳往棚柱边上一靠,兀自躺了下来,两人相顾无言。

静默许久,终由萧寒尽先开了口:“为何没取回镇狱?”

余凉被吓得直起身子,挑起草席往外一看,雨仍在下着,四周只有对面马厩的马驹偶尔发出一声响鼻,房舍灯光尽灭,无人在侧。

她松了一口气,不免白了眼萧寒尽,“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所以我才提出由你我二人守夜,”萧寒尽一脸平静,“此处已无他人,你无须过于避忌。”

余凉往长凳上躺了回去,压低声音道:“你放心,镇狱我已然藏好,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再随身携带罢了。”

“这几日,武林中已有传言,断月楼万山暴死,其右使之职,由中州分舵的傅崑接任。你既在局中,可知风止夜是如何脱险的?”萧寒尽为万山献计设局,正是知道此谋必能让风止夜陷于死路才说得动万山,未曾想最后竟是万山身败。

余凉揉揉眉心,如实相告:“我救了他。”

微弱光线照不出此刻萧寒尽眼中的惊疑之色,沉默半会儿,余凉继续道:“你可知风止夜几次三番来夺镇狱,正是因这镇狱剑中的幽冥为他们突破断月心法最高重所需。如今,他已得幽冥庇佑练成了功法,镇狱于他不过一柄有点威胁性的武器罢了。但倘若万山上位,少不得又是对镇狱剑的抢夺索要,反倒于我们不利。我这么一盘算,便想了个办法救了他,挟恩求剑,倒是顺利。”

“你曾杀他一次,按理说他对你恨之入骨,竟会愿意报恩送剑?”萧寒尽在晦暗的光线中望向余凉。

余凉心中微顿,意有所指地道:“自然少不得允诺他些金钱财宝的好处,想来日后,师兄还是出得起的。”

萧寒尽落下眉睫,突然不敢再看她。两人幼时相识,相伴长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各怀心思的姿态互相试探,互相猜忌。

两人之间顿生尴尬,无言的雨声中催动了困意,余凉生怕就这样睡过去会独留萧寒尽一人守夜,便找了个自己早想问出口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