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土与腥气混杂,刺入鼻腔,余凉与萧寒尽转首而视,一如朝华会乘凌架登顶时的情景,只是此刻,两人相看不同,萧寒尽更有万千的疑问。

脚步声与叫喊声越来越近,两人疲倦的身子再支撑不起任何的行动,索性闭上双眼,在漫长的沉睡中离开了藏烟林,直到十日后一缕初秋的晨光闯进客栈厢房,照在了余凉结了痂的掌心处。

清润温凉的膏药一点点地在伤口上被抹开,奚杉动作轻柔,待涂好了药,又是熟练地重新包上纱布。

听到余凉问及当日晕过去后的事情,奚杉答道:“长林岗掳来的那群姑娘,就被庄瑞藏在他尸体后面的山洞里,幸亏唐堡主那一夜执意去救,人都还在。”

包扎好后,奚杉递上药碗:“也幸好你杀了庄瑞老贼,东辰教一下子群龙无首,在官府施压下才肯交代了实情。”

余凉一饮而尽,虚弱道:“求生罢了,如若不是形势所逼,想来我也杀不了他。”

奚杉皱了皱眉头:“唉……堡主说幸得你身上有正阳之气护体,虽耗了大力,但多加休息,也应该能够好全。只是你这手,伤了筋肉,在养好之前最好不要再握剑了。”

余凉暗暗数了数日子,眼下离正法大会尚有年余时日,她与萧寒尽的秘宝亦已收齐,寻个日子便可进入夷山玄洞。等取得《天命秘谱》,练就绝世之功,想来眼下的这点伤痛也不算什么了。

余凉面上点头应是,道了声谢后,奚杉收拾好换下的纱布与药碗,与余凉巧笑告别,推开房门时,却蓦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孟行云。

奚杉怔在原地,顿了顿才道:“师兄,你怎么人在门外了也不敲门?”

被撞破的孟行云面浮一丝窘色,他早在门外踌躇许久,始终不敢轻易叩响这道房门。

他一袭青衫站在门处,挡住大片晨光,却将晓色点缀于周身,连几丝墨发都透出了金色。

孟行云如清泉般的眸眼微抬,故作不经意地瞥向房内的余凉,随后移开视线,问奚杉:“她伤好些了吗?”

“你自个儿问问不就知道了?”小师妹奚杉忍不住一笑,看了两人一眼,越过孟行云走了出去,留下孟行云僵持在地,不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