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包”这种事在这年头很常见,以前在京城当官那会,杨嗣昌便听说过有富家子弟犯事之后,便常让奴仆或抓来的乞丐顶罪,只需随便赏个十数两银子即可,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连死囚都能掉包了,大明的刑部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了吗。
“两位兄弟...”杨嗣昌的声音有些打颤,他心中后悔不迭,早知就老实呆在岭南好了:
“听我说,我真的是兵部尚书兼三省督师杨嗣昌,是从南边逃回来的啊!”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接着,他涕泪满面将这一路辛酸全盘托出,那两个狱卒见他说的有理有据,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莫非...
“甭管你是谁,都对不住了。”
瘦脸狱卒皱了皱眉,他自知万一此人身份属实,那么这事一旦暴露出去,自己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的,倒不如不辩真假,就让此人干净利落的死在这算了。
说着,他甚至抽出腰刀打算将这家伙的舌头给割了,以免到时候生出乱子,可转念一想,又担心犯人因失血过多而亡,便有些犹豫不决。
另一名憨壮些的狱卒则有些心神不宁,“尚书”那得是多大的官儿啊,万一真像此人说的那样,可如何是好,于是他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不管你是真大人还是假大人,俺哥俩身份低微难以辨别,您老人家还是安心上路吧,耽误了事情大人肯定会怪罪的。”
这狱卒犹豫了一下,表示如果你还有什么遗言的话可以交代一下,能办的自己肯定会帮忙办。
杨嗣昌仰屋叹息,他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了,恨只恨朝廷腐败,壮志未酬身先死啊,当正面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后,便苦笑一声坦然受之。
风餐露宿这么久他实在太缺油水了,那几碟肉菜早就被他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但肚子这才刚垫了个底,于是他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眼下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两位。
“尽管说吧。”
那狱卒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
“我还想吃饭菜。”
“这个好办,想吃什么菜尽管说,哥俩这就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