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边陲,云墨城。
漆黑城墙被砸下的大雪淹没,装点成银白之色。
绚烂光晕映照其上,极为刺目!
云墨城,分为内城和外城。
此时,天寒地冻....
凛冽寒风,撞破阡陌,撕碎纷扬雪花,凉意直透髀骨。
外城,西北角。
秦家纸扎铺。
穿透泛黄的窗纸,便见纸扎师傅秦逸正带领一名学徒在忙碌。
他们二人在扎采莲船的骨架,竹篾在秦逸手上...宛如可随意折叠的纸片,如臂指使,穿插于拱骨之中,抽条、裁剪、捆绑....一套技艺精湛无比,行云流水。
“哈——”许是累了,秦逸打了个哈欠。
那张刀刻斧削的俊逸脸庞上,涌现出一抹虚白之色,困顿乏力感,如掀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种情状持续有大半月了,找郎中看过,吃了几副汤药,并无卵用。
而秦逸,也才二十岁。
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看了眼天色,见活计不多,秦逸便对学徒谢安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余下的铜衬纸我来糊....等糊完,我在回家!”
“是掌柜的。”谢安应了一声。
他坑洼脸上,悬着笑意,道:“我知道掌柜的,为何这么早关门....是因为家里夫人快要临盆,掌柜的心里惦念,这些日子才早早关门。”
“是想回家陪夫人...”
“我猜夫人生得一定是个男娃,这样铺里的生意,以后便有人继承了....男娃好,男娃有力气,女娃娇气,今后还要嫁人,陪衬嫁妆。”
秦逸笑笑,道:“你小子懂得还挺多....不过,男娃女娃我都喜欢!”
谢安整理好自己的工具,裹紧袄子,双手插进袖中,离开了铺子。
秦逸喝了口早就凉掉的热茶,伸手用长针把火烛的灯芯挑了挑,借助昏黄烛光,给扎好的采莲船骨架,糊上一层铜衬纸.....
“说起来,我穿越而来已经二十载,时间过得还真快呢。”
没错!秦逸是个穿越者,魂穿到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身上,到长大成人,至今已有二十年。
从刚开始的信心满满,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到如今的碌碌无为,安于现状,选择任命,也只用了二十年。
没有金手指傍身的现实,让他撞得头皮血流,才明白简单安逸的美好。
“虽说没有外挂,不过能在这个妖魔肆虐,强者为尊,蝼蚁苟活的世界...过上早九晚五,有吃有穿,老婆暖被窝的小日子,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了。”
“只可惜...我没有武脉,无法踏入武道。”
“不过也知足了....何况,我是个要当爹的人了!!”
想到自己那娴静温婉,楚楚动人的夫人,和其腹中即将临盆的孩子,秦逸脸上已然洋溢起幸福的笑意。
待到手上采莲船糊裱完,秦逸伸个懒腰,站起了身来。
那种困顿感如影随形,让他想趁早回家,抱着夫人好好睡上一觉。
他不曾注意到...
在他起身那一刻,他背上若隐若现,有道腥口獠牙的影子浮现,蠕动,一条猩红舌头探到他口鼻前,贪婪的吸走了几缕白气。
他全然不知。
“生了火炉,这屋里还这么冷...”秦逸搓了搓手,不禁打起寒噤。
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