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他们都在战壕前方准备防御工事。他们把生锈的,或者已经破损的铁丝网全都维修好。他们也重新运送好弹药,全都整齐地放在最容易被突破的地段。
战壕内因下了雨,道路泥泞又湿滑。连半天时间都没有,所有人的鞋子、裤腿都已经沾满了泥巴。在炽热阳光的照耀下,泥巴很快就变成了紧贴裤腿的泥块。不少人的鞋子烂了,但是仍在炽热的天气下弯腰准备战事。
陆地掩体很少,基本上都是一些已经破损了的承重墙;土地里还埋藏着手雷——既有反坦克的,也有最正宗的。战壕的前方几乎没有用任何东西遮盖,到了中后段,树叶和杂草却铺设在战壕两端。
反抗军的准备工作很充分,战斗还没有爆发,不过射界已经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他们的东西了——没有树木,只有那些用来防御敌军激光的承重墙。激光枪的子弹不至于穿过那些残缺的承重墙,外骨骼装甲也还算能抵挡一部分激光的伤害。
很快,一排排铁丝网自东向西远去;接着就是第二排铁丝网,然后就是第三排。他们还想用坦克,但是地形却并不合适。前方狭窄的土地很快就布置好了绝对的防御工事。焦黑色的土地看起来就如凄惨的地狱一般。他们没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远处的炮火声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
他们不知道炮击什么时候会开始,也不知道他们的防御工事能支撑多久。他们又在要塞门前设立了几十架机枪,一把把激光枪靠在铁皮墙壁上。战壕内挤满了人头,他们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已经生锈了。
烈日当头,他们脸上时不时就会涌出许多晶莹的汗珠。琼斯坐在要塞前的一张长椅上,身旁就是瑟兰和维尔拉。他们没说什么话,静静地看着战壕出神。他们不知道战役什么时候开始,究竟是在中午,还是在凌晨,心里都非常紧张。
末了,他们站起身来,朝战壕内走去。反抗军战士们已经做完了全部工作,战壕内看起来焕然一新。他们累得直接在地上瘫倒了,身上裹满了棕色的泥浆。
维尔拉看着战壕周边的防御工事——防空洞跟之前相比截然不同,沟壕内铺满了木板。战壕往前延伸了许多里,许多士兵都躺倒在足以抵抗炎热的泥浆之中。他们的呻吟声很慵懒,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似的。他们哼着一首小调,脸上乐开了花。
琼斯看着战场旁的高树。它们没有绿叶,树干黝黑,模样恐怖。琼斯深吸一口气,维尔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一抹阳光刚好照在他脸上。
“大人,”琼斯问,“战役——我想这次只需要十五分钟就可以结束,对吧?”
“我也不太确定。”维尔拉小声说,“但是信我的,战役绝对不会持续太久。这只是帝国想要扳回这种局势罢了。只要他们在十五分钟内夺下这座要塞,就完全能再次雄起。”
“任务艰巨。”琼斯感慨道。
第一天,他们几乎都在布置战场,最后的十五分钟很宝贵,因为十五分钟一到,帝国和乡穆娅的战争就会结束。他们挤在狭小的防空洞里,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战争的到来。
第一天清晨,他们能听见自森林中传来的哒哒声——那绝对是机枪射击的声音;下午,他们又能听见迫击炮的轰隆声。几乎每一下都砸在要塞门前的土地上,焦黑色的土地满是数不清的大坑。
清晨的机枪声最让琼斯痛苦,白天他几乎只能捂住耳朵,既听不见别人说话,也不能说话。他能想象到这是帝国士兵给乡穆娅反抗军、帝国反抗军的警告。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种警告现在已经没有作用了。他们甚至还听见了哨声——督战队员再次吹响哨子,似乎正朝这座要塞冲锋。然而在快要逼近要塞的时候,军队却又停下了步伐。
他们近乎屏息凝神,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军队接着就撤了回去。他们遥遥相望,可是并没有发动冲锋。帝国的军队几乎在一下子就退到后方去了。琼斯耐心等待战役的到来。可是他也有些纳闷:他本以为可以和反抗军一同前往那座山附近的。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未能如愿。
下午的时候,迫击炮把要塞门前的土地轰了个稀巴烂;黑色的泥土飞溅,险些死了些战士,好在并没有人受伤。他们都在等待,清晨听见的脚步声似乎又往这里推进了。
第二天,依旧无事发生。早晨他们走出要塞,或者从战壕里醒来的时候,模样慵懒,简直不像正在打仗的战士。下午,他们在要塞里吃了最后一餐——最后一餐不是很美味,但是却足够让人安逸。下午的时候,炮击又不可避免地开始了,他们的马匹死掉了,只有两头依旧存活,不过看着却比平常瘦弱好几倍。
第三天早上,炮击结束了,只剩下一片寂静。太阳依旧照常升起,黎明到来之前,所有士兵全都站在战壕里,一些士兵则在要塞上方防守。他们的枪口对准前方焦黑的土地,帝国的士兵似乎也想突破这座要塞,不过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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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们什么时候进攻?”琼斯不解地问。
“他们很快就要进攻了。”维尔拉说,他把琼斯和瑟兰护在身后,站在要塞顶端的房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