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馥家眷肯定知道些什么,
相比于孙皓的财宝来说,
藏几个女子,
不算什么难事。”
周缙盯着周札的眼神没有变,
说道,
“那叔父怎么后来又改了主意,
让这些女子做起了你的眼线?”
周札长叹一声,
说道,
“沈景高这个混蛋,
根本就没有什么,
孙皓的宝藏,
他就是想抓我个把柄,
让我把江上转运的买卖,
分给他们沈家一半。”
周缙觉得有些好笑,
这事说到底,
沈陵只是利用了周札贪财的个性,
没个他使什么坏。
这真有点——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所以,
叔父你就恼羞成怒,
让徐馥的这些家眷去给你赚钱?
替你杀人?”
周札眼睛一瞪,
说道,
“我很难的,
一下子养活这么多人,
一旦被查出来了,
脑袋都得搬家,
让她们出来自食其力,
有……”
周札说着说着,
余光往里一扫——
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嗯?
红哪?
那个送去刘隗那里的眼线去了哪里?
周札瞬间醒悟过来,
反手一个耳光,
把周缙抽到船板上,
说着,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说这么多,
就是为了给那个贱人逃跑争取时间?”
周缙吐出嘴里被打落的牙,
笑了笑,
说道,
“叔父哪里的话,
侄儿都是在请教,
实在不知道叔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咱们现在扔了王家,
要和谁一起啊?”
周札又瞪了周缙一眼,
不再理会这个小侄子,
问向王羲之,
“逸少,
实在是不巧,
让你撞见了。
只能委屈你们兄弟,
为国殉难了。”
王瑜一举手,
从王羲之身后绕出来,
说道,
“周右军,
我有话说。”
周札眼珠里在眼眶里转了两圈,
说道,
“怎么,
王大公子,
十几年没在建康流连,
现在要出头了?”
王瑜摆了摆手,
说道,
“周右军想必也知道,
家父是南中郎将,
现在就驻扎在淮南。”
周札哦了一声,
说道,
“这样吗?
他还能起兵来打建康不成?”
王瑜笑了笑,
说道,
“家父和右军一样,
爱财不爱权,
但要是右军把我杀了,
那只怕谁也劝不住家父。
来一场清君侧,
恐怕也在所难免。”
周札笑了笑,
说道,
“王大公子,
你不觉得,
太好笑了些吗?
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人,
蚊子都飞不出去,
南中郎将怎么能知道是我?”
王瑜点了点头,
说道,
“右军不如再数一数人头哪?
要不了再问问这几位仙子,
刚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周札一愣,
问向白衣女子,
“说。”
白衣女子白了一眼周札,
说道,
“也没什么,
刚才去了一趟历阳,
在码头放下一个女子。”
周札鼻子一哼,
说道,
“你当我没看到啊?
那个红衣的刚刚还在。”
白衣女子笑了笑,
说道,
“右军觉得,
就凭我们这九个女子,
能在几天之内,
连作三次大案?
把建康的天都捅破了三回,
居然没人能发现我们?
我们要是真有这个能力,
难道还跑不出右军的手掌吗?”
周札嘶了一声,
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说道,
“你们是说,
那些案子都不是你们做的?”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说道,
“我们什么能力,
右军最清楚了,
几个案子里,
我们不过是在外面放放风、放放火,
凑个热闹。”
周札眉头一皱,
说道,
“王大公子,
你可以走,
但,
只能你一个人走。”
王瑜笑了笑,
说道,
“右军又说笑话了,
你不知道啊?
阿羲是大将军的养子,
要是我回去了,
阿羲没回去,
大将军能扒了我的皮,
也能掘了你周家的坟。”
周札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确定王瑜说得是不是真的,
但实在是不敢赌。
“他?
他不能走,
他知道的太多,
名声又太大。”
王羲之笑了笑,
拍了拍王瑜的肩膀,
说道,
“瑜兄,
你先行一步,
带上那个醉鬼。
我自有办法。”
王瑜听到这话,
不再说什么,
过去扛起周伯仁就要往出走,
路里面被周札的人拦了起来,
王瑜回头看了周札一眼,
周札低下头,
无奈的挥了挥手,
人群散开,
王瑜走下楼船,
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