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似不经意的推人动作此刻在外人眼里,定是他抢了她的站位。
躺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的女孩是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朋友,她应该第一时间来到她面前,给予抚慰,但另外一个人却在抢在她面前,占据了最佳位置。
谁都会认为,把那人推开是本能。
羽淮安心里清楚,那绝非本能,那是一种警告,涟漪势必猜到他要和沈珠圆摊牌了。
真可笑。
他遭遇了老掉牙的电影情节,变成了B女孩眼里类似礼物的存在,理由是,我不能伤害A,A的爸爸妈妈收留了我,让我免受流离之苦,A是我灰暗人生里的一缕阳光,更重要地是,A是成长于无忧国度的女孩,或许未来她会经历黑暗,但!谁都可以成为把她推入黑暗的那个人,唯独我不能。
嗯,很好。
羽淮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于是——
来到舌尖处的“沈珠圆,我不喜欢你,甚至于,连好感都谈不上。”变成了“沈珠圆,这个周末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
说那句话时,羽淮安特意看了眼身边人,那张平日里只有在喊“圆圆”时才会让一点点情感现于眼底的脸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煞白。
这结果羽淮安很是满意。
视线从涟漪脸上拉回,却在触及到沈珠圆的脸时,懊恼如汹涌的潮水,眨眼间淹没了此前的快意。
他都做了什么?
羽淮安都对沈珠圆做了些什么?!
一整天,荔湾街几十个人都在找那个甜甜圈女孩,他们从梅尔医生那得知,他们的甜甜圈女孩从此之后再也打不了篮球了。
“圆圆虽嘴上说不在乎,但我知道,圆圆在梦里听到篮球都能笑出声音来。”这是宋金说的话。
该死的。
这个下午,很多人都在找那个甜甜圈女孩。
“从前,圆圆每年都会闹上一两次离家出走的戏码,圆圆有过十一次离家出走的经历,最久那次也就三个小时十五分,但这次,圆圆消失了整整十个小时。”沈珠圆的妈妈声泪俱下。
圆圆消失了十个小时在那位母亲眼里是女儿正在遭受着空前的创伤。
这份创伤来自于“我再也打不了篮球了。”
而他居然在这样的时刻,和她说了这样,带着报复性的言语。
羽淮安艰难地嚅动着嘴唇。
羽淮安想说“沈珠圆,我很抱歉。”想说“沈珠圆,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有多恶劣,但那些恶劣行为加起来都远远抵不过我刚刚和你说的话。”
是的,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
“沈珠圆,这个周末我们一起看电影吧。”就建筑在从另外一个女孩给予的挫败感后的报复心态。
面对沈珠圆那双茫然的眼,羽淮安什么也说不出来。
终,站起。
拖着机械般的脚步,一步步迈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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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珠圆再次住进了医院,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她就是感觉到累,感觉到她身体出现了诸多问题,沈珠圆和妈妈说脚疼,“圆圆脚疼啊。”妈妈揉着她的脚。“妈妈,我的手也疼。”“手让妈妈看看。”“妈妈,我的头也疼,全身哪儿哪儿都在疼。”妈妈把她抱进了怀里,妈妈说她知道,妈妈说圆圆在生病,生病就是这样的,哪儿哪儿都疼。
再一个周末来到。
沈珠圆躺在床上注视着窗外,依稀间,她想起了羽淮安曾经说过,这个周日想和她一起看电影。
到了羽淮安想和她一起看电影的周日,沈珠圆依然躺在床上注视着窗外的天空。
窗外的天空,有着海洋般的湛蓝,从前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