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二皇子胜券在握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太子侍讲的位置没那么容易就能落到自己身上,想来二皇子定然是做了什么,若是没点手腕,他怎会敢侍讲选取还未开始时,就往自己府上递信?
因此侍讲一事,李凌峰并不担心,他觉得中途会生变,只要生变,他才有机会。
反倒是刘伯义被问斩一事,他有些想不通。
据他观察,永德帝也并非暴戾之人,圣旨里还有心情问刘伯义是否觉得自己是小气之人,却转头就要将人问斩,太不符合常理了。
李凌峰不是圣母,但他也不想无辜之人因自己殒命。刘伯义与自己的口舌之争,他败了,得了二十廷杖,他这个年纪,至少都要休养三个月,这个惩罚已经足够了。
他非大奸大恶之人,不至于因逞口舌之快而丢了性命。
所以李凌峰思考刘伯义问斩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永德帝的反常,一方面则是源于一个现代人对生命的尊重。
苏云上见他沉思,了然道,“想必太子侍讲之事子瞻心中已有成算,只是,又因何眉头紧锁?”
“他呀,定然还在想那刘伯义之事。”何崇焕笑道。
李凌峰是一个他佩服,却又看不懂的人。之前帮自己夺回家产时老谋深算,走一步算十步,好似未卜先知,行事果决不拖泥带水,自己那个二伯被判流放眼睛都不眨一下,但面对刘伯义问斩之事,又有迟疑,多了一丝宽容。
他不理解,但他知道,李凌峰心中定然有自己的大道和标准。
李凌峰闻言笑得憨厚,“知我者焕之也。我确实因此事烦恼,但刘伯义是太子的讲经夫子,想必太子定然会设法营救,既然有三日期限,我等先且看看,此事还有没有转机。”
夏日炎炎照金城,红墙碧瓦燃烈阳。绿树阴浓,楼台倒映在碧波之中,京城三日连着太阳高照,刘伯义明日午时便要于午门外问斩,但东宫那边依旧静悄悄的,宫里也没有消息传出。
李凌峰休沐在家,徐秋去诏狱前蹲守三日,除了狱卒与守卫的正常换岗外,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之事,也不见宫里来人。
“公子,诏狱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徐秋站在凉亭里,对着正在练字的李凌峰低头禀报道。
李凌峰闻言手顿了一下,复又笔走龙蛇,黑黑的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下了一个“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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