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没有直接回答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的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骤然肃穆了起来,沉声道:“一个多月前,我们安插在玄天宗外门的暗桩传回来一个惊天消息,有一位很年轻的外门弟子打破了玄天宗几十年的禁锢,没有经过试炼就直接进入了内门,在此之前,无论是我们安插在玄天宗外门的那些暗桩,还是整个玄天宗外门的人,对于这位很年轻的外门弟子竟然都一无所知,这位很年轻的外门弟子就像一条一直蛰伏在泥潭中的蛟龙,时机成熟之际突然一飞冲天。”
“什么?”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发出的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
对于玄天宗那样的地方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却很清楚,进入玄天宗内门是什么概念。
玄天宗的内门试炼每隔三年举行一次,届时会汇集整个大明王朝所有年轻一代的修炼奇才参与其中,然而最终能够成功进入内门的人数只有区区十一位,这等难度比大明王朝的万千学子考取进士还要大的多。
通过内门试炼进入玄天宗内门都难如登天,更不用说无需参加试炼就直接进入玄天宗内门,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就在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还未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知道那条一飞冲天的蛟龙姓什么吗?”
“姓什么?”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下意识地问道。
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姓庞。”
“姓...庞!”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再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他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问道:“明哥,你的意思是...刚才庞府灵堂里的那名少年就是玄天宗外门那条一飞冲天的蛟龙?”
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神色肃穆,眉宇微微挑了挑,“我没这么说,但是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毕竟他也姓庞。”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是玄天宗外门那条一飞冲天的蛟龙,那么庞青松和整个庞家人当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异常反应也就都说得通了。”
听到这话,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不由自主地咽了一把口水。
与此同时,他顿时感到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凉,就像有一条毒蛇突然顺着他湿漉漉的衣服爬上他的后背。
在大明王朝,他们这些当皇差的锦衣卫之所以能够让那些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朝中权贵,以及绝大多数的宗门势力都闻风丧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背靠宫里,权势滔天,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锦衣卫当中本身也高手如云,尤其是被世人称为“十三太保”的十三位顶尖强者,每一位都迈入了第六境本命境。
然而,他们虽然可以无视大明王朝的绝大多数宗门势力,但是有四个修炼势力却是例外,而且不仅仅是例外,这四个修炼势力他们连触碰都不敢触碰。
一宗、一观、一殿、一门。
大明王朝四大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势力,不仅拥有八境的大宗师坐镇,还有多名越过七境的顶尖修炼强者,这些人随便一位都足以在整个大明王朝掀起飓风大浪,根本不是他们敢随意招惹的。
数十年来,大明王朝在一次又一次的动荡之下之所以能够一直稳如磐石,除了他们那位身居深宫的圣上本身有着历史上绝大多数帝王无法企及的运筹手段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这四个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势力中,有两个是站在大明朝廷这边的。
这两个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势力分别是一宗的玄天宗和一观的朝天观。
玄天宗和朝天观这等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势力与刚才前面他们俩所谈论的清尘派有着云泥之别,这种云泥之别不仅仅体现在玄天宗和朝天观这等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势力拥有八境的大宗师和多名越过七境的顶尖修炼强者坐镇,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同等境界之下,玄天宗和朝天观的修炼者也远非清尘派那样的普通宗门势力可比。
比如,清尘派已经迈入六境本命初品的“绝尘”剑首谢松霖,在大明王朝的江湖中已然颇具盛名,但他与玄天宗同为本命初品的“天一”剑修徐碧远却仍然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这种差距一方面是修炼者本身的天赋本差距,另一方面则是这种宗师级别的大宗门与普通宗门之间的底蕴差距。
还有,玄天宗和朝天观这等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宗门虽然是站在大明朝廷这边的,但是却不归大明朝廷管辖,别说他们这种小罗罗,就算是他们锦衣卫级别最高的指挥使大人在没有圣谕的情况下也没有资格随意进入。
在整个大明王朝,无需凭借圣谕就能够直接进入那两个地方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宫里那几位距离圣上最近的公公之外,也就内阁里那几位最有权势的阁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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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以他们的身份,连玄天宗这等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势力的大门都没有资格进入,那么就更不用说去触碰玄天宗那些视如至宝的内门弟子了。
换句话说,倘若庞府灵堂里的那名少年真的是玄天宗外门那条一飞冲天的蛟龙,而他又正好动了那位少年,那么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果便是自裁谢罪。
意识到这一点,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已然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
......
时间往回推到两天前。
“四爷,我有些不太明白,只是死了三个五境强者而已,黄公公为何非得让您亲自来到这种地方遭这种罪?”
一顶临时搭建的简陋雨棚下,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微闭着双眼,一脸悠闲地躺在一张可以缓缓摇动的木制躺椅上。
他的身旁站在一位身着制式官服,手持蒲扇的年轻人,年轻人微微蹙眉,一边轻轻扇动手中的蒲扇,为躺椅上的微胖中年驱赶这树林中的飞虫,一边略显疑惑地问道。